侯门妇 !“这怎么行!他一个男仆,且不说如何得以进来听雨楼,竟敢不顾姐姐身份,公然冒犯姐姐,岂是一句晒昏了头就能蒙混过去的?此事自要告知奶奶,秉公处理,否则日后该如何确保你我之安宁?”霜姨娘在一旁愤然说道,大有不严惩福来决不罢休之意。

虽然福来是杜葭的嫡系家仆,她此时出头,定会得罪杜葭,但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方能吸引莫熙宁的注意力,只要莫熙宁步入听雨楼,她的机会便来了。

杨妈妈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见人白苍都没说什么,霜姨娘这个莫熙宁八百辈子都不瞧一眼的女人倒跳出来蹦跶,忍不住反唇讥道:“霜姨娘是想将此事闹得满府尽知,坏了白姨娘的名声吗?不知姨娘此举居心何在?”一句话意欲挑起白苍和霜姨娘的矛盾。

霜姨娘怒目看向杨妈妈,抬高声音道:“我与姐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我倒要去奶奶跟前问上一声,侯府的规矩是否与别家不同,一个奴仆竟可以公然挑拨姨娘间的关系!”

不待杨妈妈反驳,她继而道:“你莫以为白姐姐性子绵软好欺负,也莫仗着自己在府里待了几年就横着走,我这便去见奶奶,将此事说道清楚!至于究竟是谁居心**,包藏祸心,咱们就走着瞧!

杨妈妈没想到霜姨娘一个平时不怎么出声的不得宠姨娘忽然间变得如此硬气,就算将此事报到杜葭哪儿,杜葭也会想法子压下去,毕竟于白苍名声不利,想必福来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倒是自己这么被她揪住不放,安插一个“挑拨、顶撞和不敬”之罪,到时被人有心利用,怪罪杜葭“御下”不严就不好了。

虽在心里暗恨,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悔过之意,杨妈妈也不去拉福来了,反倒在他身旁跪下,“老奴方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揣摩错了霜姨娘的意图,请霜姨娘恕罪,不管怎样,老奴都是为着白姨娘的名声着想,还请霜姨娘大人有大量,绕过老奴这一回。”杨妈妈都这样说了,似乎霜姨娘不饶恕她,就是不为白苍着想似的。

霜姨娘懒得和一个妈妈打嘴巴官司,她转向月裳和柳梢道:“先将你们姨娘扶到屋子里去吧,再去熬一碗安神汤给她喝下。”

月裳点了点头,和柳梢一起将白苍扶到屋子里去,霜姨娘带着如意紧跟而入,杨妈妈趁机将福来从地上拉起来,“你先去给奶奶认个错,告知奶奶此间的情形,也好让奶奶心里有个谱。”

福来想了想,点了点头,此处不适宜长待,否则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娘,您随儿一道去一趟吧。”福来说着,俯身在杨妈妈耳边耳语了两句。

杨妈妈点了点头,先去屋子里看望白苍。

白苍依旧将头埋在柳梢怀里,肩膀抖动着,在低声哭泣。

杨妈妈利落地在白苍跟前跪下:“福来做了错事,老奴身为他的娘亲,亦有错处,请姨娘放心,老奴这便去饮霜阁去向奶奶道明个中情况,请奶奶秉公办理。”说完朝白苍磕了三个头,垂眸退了出去。

“姐姐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霜姨娘见杨妈妈忽然转性,如何不清楚她的打算,因而面上才带着一股子恨意。

白苍哭了这许久,总算从柳梢怀里抬起头,满面泪痕道:“妹妹,还是算了吧。”

霜姨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面上一片坚决,“此事决不能姑息,否则日后,我们还不知会被怎么欺负!姐姐便是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也不该如此退缩!”

白苍嘴唇张了张,终是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霜姨娘弯下腰,拿帕子替白苍擦掉面上的泪水,“姐姐,你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我早先听过一句话,叫‘为母则强’,你若不强硬些,日后,他们可不得欺负到你肚中那个头上去?今日原无我何事,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霜姨娘说到最后,面上一片萧瑟。

“如此,谢谢妹妹了。”白苍眼睫轻轻地颤了颤,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