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柳梢姐,你真要嫁给那个福来?”午后,服侍白苍睡下后,月裳把柳梢拉到外间,低声问道。

柳梢低眉,“大爷昨晚将我叫过去,特地说了此事,我自要听从命令。”

月裳面上是一片难过之色,“我们为奴为婢的自要对大爷之命唯命是从。”

柳梢笑了笑,算是作答。

她和月裳都是莫熙宁花大力气培养出来的,自然和普通的奴婢不一样。

一觉睡醒,日头已划过了树梢,白苍打算去外面吹吹风,边让柳梢搬了个玫瑰椅放在廊檐下,在旁观放了个方杌,上面的盘子里盛着些新鲜的水果。

“福来约莫何时来?”白苍拿了颗洗净的李子,边吃边问柳梢。

她近来口味发生了些变化,孕吐减轻了些,开始偏食些味酸的食物,月裳还在一旁说着,“酸儿辣女”,“姨娘肚子里定是个哥儿”之类的话。

“回姨娘,奴婢方才去院门处看了看,还不曾来。”

白苍点了点头,在吃了五个李子,三颗葡萄之后,月裳在一旁低声道:“回姨娘,人来了。”

白苍抬眼看去,眼里带着一丝讶异,“那是福来?”

月裳面上迅速闪过一丝失望和不屑,“他长地还真福气。”

“可不是么?像颗圆滚滚的会走路的胖冬瓜。”白苍捂唇轻笑。

实在是杨妈妈年纪半百,身量依然苗条,丝毫没有发福的迹象,矮是矮了点儿,却不会给人臃肿之感。而她这个儿子,不仅矮而且胖,还爱笑,颇有些像白苍印象中过年时舞狮子的福娃。

福来缓缓走近,白苍忙收了一脸的嬉笑之色,站起身下了台阶,往前迎了几步,“福管事,你来了。”

西屋,霜姨娘午觉刚起,听如意说有个小厮往东屋去给白苍请安,忙不迭趴在窗棂上,隔着窗缝往外看。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白苍的一举一动,却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霜姨娘见二人似乎相谈甚欢,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话,逗地白苍哈哈大笑,一阵笑过后,那人从怀里掏出个盒子,递给白苍。

白苍收了,随后在丫头的簇拥下步入屋内,只留下一个丫头在廊檐下,和那人面对面站着。

柳梢对福来浅浅一笑,“福管事冒着烈日而来,定然干渴难耐,喝杯凉茶吧?”说着将事先摊凉的茶递给他。

“多谢柳梢姑娘。”福来接过,慢慢饮尽,用袖口擦了擦唇,躬身将茶杯递给柳梢。

他在外行走多年,待人接物圆滑有礼,这一点确实挑不出什么好。

“柳梢姐姐,你快来看看姨娘的绿头簪放在了何处。”屋内传来月裳的叫唤。

柳梢抬眼羞涩地看了福来一眼,屈膝向他行了一礼:“奴婢先失陪一会儿。”回头对屋内道:“哎!来啦!”

柳梢这一进去,便在里头翻找了许久,院子里只有个扫洒的丫头,远远地带着一丝好奇地看着他。福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方才来得急,有些热,心里却十分欢喜。

柳梢模样俊俏,性子又好,比她先前那个婆娘不知要强多少倍,福来心里原本存的那股子不情愿彻底消散地无影无踪,不免又生出一丝得意之情来。

还是老娘打地一手好算盘,此举不仅讨了大奶奶欢心,让大奶奶能够名正言顺往白姨娘身边安人,还为自己讨了个美娇娘,简直一石二鸟!

待会儿出去外面,定地给她带份全福楼的红烧蹄髈!福来在心里合计着,只觉得这日头似乎越来越晒似的,免不得自己又倒了杯水,匆忙灌了,将杯子轻轻放好。

左等右等,白苍终于拿着方才那个盒子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歉意道:“让福管事久等了,我原想把那支绿头簪赏给柳梢当嫁妆,却不知放在何处,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福管事可否多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