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照你吩咐让牙行绘的地图。”周柱子从怀里掏出折叠整齐的图纸,细心展开,放在桌子,又轻手轻脚地抹平褶痕。

阮碧冷眼看着,越发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周柱子为人灵活不说,做事还不象一般的男子大大咧咧,细心周到,远胜于常人。只可惜他生为奴役,若是生在商贾之家,大概会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才。

“牙人说,这一块紧临着河的是上田,灌溉方便,总共有四十亩,二两银子一亩,总共八十两………”

一旁绣衣服的冬雪抬起头,惊愕地瞪大眼睛说:“二两银子一亩,这么贵?”

“冬雪姑娘,你不知道,这块田可以种水稻,牙人说亩产一石二斗,如今的米价一石五百文,四十亩水稻一季收成”周柱子掐着手指算着。

看他半天也没有算出来,阮碧忍不住出声:“四十八石。

周柱子想了想,惊叹地说:“姑娘真厉害,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冬雪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咱们姑娘是谁呀。”

阮碧笑了笑,继续说:“一季水稻可收四十八石,一年两季水稻,一共可以收九十六石。租给佃产,如果每亩收八斗的租金,每年共收六十四石。一石五百文,一年租金收入三十二两。周柱子,我算的对不对?”“对对对,姑娘算的没错。”周柱子迭声说,眼神顿时变得恭谨起来。

阮碧是有意在化面前卖弄的,冬雪她是绝对放心,刘嬷嬷跟着她也有一段时间,知道她的手段。周柱子却一直在外院,与她没有接触过,他肯听命于她,是因为她手里握着他的卖身契。

“那另外两块地呢?”“这第二块田是淤田……”

“淤田。”冬雪好奇地问。

周柱子正想开口,阮碧已经抢弃说了:“所谓淤田便是原来的咸卤之地经过灌溉改造后的田地。”一说完,便感觉到周柱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不是恭谨,而是敬佩了。“姑娘当真厉害,连这个人都知道。”“不是我厉害,是书上都写着。”阮碧轻描淡写地说。即使离开阮府,她还是不能抛头露脸,往后跑进跑出的都是周柱子,必须要先镇住他,让他明白,她心如明镜,别想有所隐瞒有所欺骗。“这块淤田的亩产没有那块上田高吧?”“没错,这块淤田亩产八斗,总共有五十亩,一千八百文一亩,合计要九十两银子。”

“亩产八斗,那一年收成”冬雪皱着眉头算着。

“一年产稻子八十石。”冬雪比较了一下,连迭摇头说:“不合适,不合适,比第一块地差远了。”

周柱子又继续说:“这第三块田也是一块上田,虽然在中间,但有沟渠灌溉。总共三十亩,也是二千三百文一亩。牙人说,这块田亩产也有一石二斗。”

冬雪皱眉说:“比第一块还贵,也不合适。姑娘,我看第一块挺合适的。”

阮碧摇摇头说:“这第一块和第三块都有问题,第二块才是可能没有问题的。”

周柱子和冬雪都愣住了,的视一眼,问:“为什么?”“你看这块。厂阮碧指着第一块“如果真是牙行所说,临着河,又是上田,亩产可达一石二斗。以二两银子的价格,早就卖过十回八回,如何还会一直挂在牙行。依我看,多半是牙人欺负周柱子是个外人,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