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道 !陌然和肖莹听到咳嗽声,都一齐转头去看窗外。透过窗帘的缝隙,他们看到一个人背着双手,慢慢地走开。

肖莹的脸就白了,匆匆说:“陌然,你走吧。”

陌然奇怪地问:“谁呀?”

肖莹不答,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说:“以后要找我,电话里说。别来我家。”

陌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低着头从屋里出来。刚转过一堵墙,迎面被一个老头子挡住路。

陌然也没多想,冲老头笑笑,想从他身边转过去。却被老头一把拉住,压低声音问他:“你是新村长?”

陌然点头,满脸堆笑地说:“是,我叫陌然。”

“陌家的老二?”老头打量着他,疑惑地问:“你不是在广东打工么?怎么回来当村长了?”

陌然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打着哈哈说:“事出有因,有因。”

“什么因?”老头黑着脸说:“是不是想学齐烈和李大有啊?你们这些村干部,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头突然开骂,让陌然有些迷惑。自己与他并不相识,肯定没得罪过他,何故开口就骂呢?虽然骂的是齐烈和李大有,却带上了所有村干部,无形当中不是也把自己骂了进去了?

陌然便有些不高兴,碍于他年纪大,是个老头,也不好与他置气。当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抽了一根递给老头说:“叔,你这是一棍子打了一片。”

“没打错!”老头气咻咻地说:“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才当上干部一天,你就来我家做甚么?我家又没干部,是不是没安着好心?”

陌然心里一跳,想起肖莹听到咳嗽声时白了的脸,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于是笑眯眯地对老头说:“叔,你一定是误会了。肖莹是党员,我有点事想请教她。”

老头哼了一声道:“罢了,以后你也别来。她是党员不错,可她还是我李家的儿媳妇呢。”

陌然又想起肖莹的话,感觉这里面还真有不浅的水,当即笑道:“叔,你的话我听着了。放心吧,以后没重要的事,绝对不会麻烦肖莹。”

老头又哼了一声,背着双手摇摆着走开了。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怒视着陌然说:“再来,小心狗腿。”

陌然哑然失笑,没来由的被老头训斥了一顿,他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肖莹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如何将这帮老家伙赶下台去,成了当务之急。他清楚地知道,凭着他的一己之力,上无靠山可依,下无村民护角,搞不好,被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灰溜溜滚蛋。身败名裂,就在一念之间。

可是不赶下他们,他的手脚一定会被捆绑,基本就成了一个傀儡。他陌然既然成了被赶上了架的鸭,可不想变成烤鸭。

齐烈的心态很清楚,支书的位子他是肯定不愿意让出来。乌有村被他经营了将近三十年,过手了几届村长,没一个在他手底下讨得了好。这么些年来,镇里领导换了无数届,县里领导也换了十几届。他却如一棵老松树一般,屹立不动。镇里县里的领导下乡来,看到他齐烈,莫不双手紧握他的手,赞叹有加。

陌然想要动齐烈,困难太大,几乎没有任何希望和把握。齐烈要想赶其他人下台,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谭海花说要下一起下,简直就是屁话。她一个老娘们,齐烈动一个手指头就能将她碾死。

唯一的刺头就是李大为,此人仗着一身蛮力,喜欢耍横。可他比起李大有来,李大为算根毛线。李大有盆根错节那么多关系,都被齐烈暗暗闷死了,他一个头脑简单的人,随便下个套子,就能套得他动弹不得。

治人就如治病,须得找准病灶。乱下药不但治不好病,还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病源。治李大有,齐烈用的是暗箭,知道李大有这人管不住肚子底下三寸的地方,果然一招致命。治李大为,就得采用另外一招。

所谓投其所好,恰是致命弱点。

陌然想到这里,心里赫然开朗起来。现在树敌,不如拉人。当然,他不会去拉原村委这帮人,他要先找好预备人马,等到他们杀得人仰马翻之后,他就可以出来捡桃子了。

他得意地笑起来,就如捡了宝一样,兴高采烈地眉开眼笑。

陌然的把握越来越大,只要齐烈搞定了李大为,至于李正义和谭海花,基本不在话下。

齐烈在被妇女主任谭海花将了一军后,似乎偃旗息鼓了。他不动,就会没破绽,更会没机会。

陌然觉得有必要去齐烈哪里烧一把火。

这把火怎么烧,他心里还没底。但他想好了,这把火只要烧起来,必须烧得通天红。古话云,谁泡有捞,火烧没毛。火只要烧起来,就得烧个一干二净。

肖莹的家与他家就隔着一道山嘴,过了山嘴,就能看到桃林里齐小燕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