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科憋不住心里头的好奇,又悄悄回头朝四楼瞥了瞥,想看看那个玻璃是不是还在看着他。邵梓童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发现琳达王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对面坐着说笑,琳达王瞧见他俩的目光,含笑朝他俩招招手。

“那个琳达王是什么来头?我看她进来时都不用过安检的。”邵梓童好奇地问道。

胡科回过头来道:“我也是第二次来这个拍卖会,这女人的身份估计不一般,估计还是个老客,上次我来的时候也见到她在。”

邵梓童又抬眼朝四楼看去,发现和琳达王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正看着她,见邵梓童望过来,还朝她点头微笑了下,邵梓童见状也礼貌地回以浅笑。

眼见着3点将近,楼上楼下的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人,唯独五层顶楼见不到一个买家,顶楼那个坐北朝南被纱幔和帘子遮挡住的屋子一直亮着明晃晃的灯,可里面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屋子外边还守着许多女侍应和保镖。

邵梓童回想了下,貌似从她进来时,五楼就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任何买家在。而且古楼的第五层格局很奇怪,二层三层四层的楼梯都分别在两边有双向窄口楼梯的,无论是工作还是买家,只给用两边的窄口楼梯,古楼中间唯一的那条直向通到顶楼五层的楼梯,比别的楼梯宽出不少不说,并且还在楼梯口放了隔离栏,根本不给买家用,那个隔离栏从邵梓童进去到现在一直没有撤。

她看着顶楼那个玉砌雕阑的屋子,心想:究竟是给谁留的…

“五楼的那间屋子是也是给买家用的吗?”

“不晓得,这个拍卖会每次的举办地都不一样,买家的座位也是主办方自个儿安排,谁晓得他们是怎么排的,反正能坐顶楼那个单间儿的家伙,肯定比咱都要金贵就是了。”胡科仔细观察了一下五楼的布局摆设,还有众多的侍应生与保镖,他也是纳闷,也不晓得谁有这么大的排场,整个五楼都叫他给包了,还选了个坐北朝南的屋子,当自己是皇帝老儿?

邵梓童掐着表上的时间,一直盯着古楼的大门那里,盼着任涪陵能快点到。

这时,一群人从古楼外踏进来,邵梓童本以为是任教授到了,可等那些人进来后,她才发现那是一拨同样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人,前面儿打头阵的是一群肃面保镖,后面儿的人抬着一座朱髹五彩云步像似步辇的坐乘迈了进来,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步辇被8个人一同抬着,黄屋左纛,朱轮华毂,影影绰绰的黄纱珠帘遮住了步辇里头坐着的人。

保镖在前后左右开道,禁止任何人接近步辇,眼见着楼梯前的隔离栏被收起,步辇直接被抬上了五楼,这下邵梓童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层楼梯比别的楼梯宽出许多了。要是搁别的楼梯那宽度,步辇根本就不上去。

见步辇上来,守在顶楼的所有女侍应和保镖全都行了拜礼,鞠躬九十度。

买家们看那步辇被前呼后拥地抬进顶楼五层的屋子里,全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步辇里头坐着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等架势?

胡科看着顶楼那坐北朝南的屋子,嗤之以鼻地道:“这家伙,还真把自个儿当成皇帝老儿了,装神弄鬼的,尿性~”

邵梓童瞧着他鄙夷的表情,瘪嘴笑笑。其实胡科说的也对,步辇在古代是给皇帝用的,如今都21世纪了,就算再有钱有势,搞这种排场,也确实是太过装腔作势。

当手表上的指针指向3点钟,邵梓童被钟声给惊了一跳,她朝白石方台上看去,原来已经有拍卖师在了,刚才那声钟响就是他敲的。

古楼的大门随着钟声缓缓关上,胡科指着拍卖师手上拿着的钟锤说道:“你瞧他拿着的锤子,作用相当于一般的拍卖锤,敲在了那个青铜编钟上就代表着交易成功,买家们也把它叫作三声锤,一声拍卖会开始,一声拍卖品成交,一声拍卖会结束。”见邵梓童面露烦闷,他眯起眼道:“你就别郁闷啦,反正你是来划水的,那扣除的500万又不是你出,瞎烦个什么劲儿!”他用拇指指着自己:“该烦的是洒家!”

“你有什么好烦的?”照胡科的说法,他不也是来划水的么,钱由他口中所说的小凤凰出。

待所有人安静下来,拍卖师才开了口:“尊敬的各位买家,下午好,今天我们相聚凉山风景区,迎来一年一度的盛会…”

邵梓童听着拍卖师轻车熟路的演讲词,胡科凑过来对她使了个眼色:“你仔细听好他接下来说的话。”邵梓童疑惑地瞥了胡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聚焦在了拍卖师身上。

“在座的各位都是老顾客了,相信也都清楚我们拍卖会的规矩,不过,今天来的诸位中也有新面孔,所以还是要向各位再说一遍本拍卖会的规矩。”拍卖师直直看向邵梓童,仿佛接下来的话都是要对她说的一样。“在此奉劝各位慎重竞价,量力而行,否则,后果自负。”他还特意在后果自负这个词上加重了音,像是在警告邵梓童。

“他这几个意思啊?”邵梓童问道,瞧那样子,像是在警告她似得。

胡科放低声音,认真地看着她道:“这规矩定是给那种乱叫价的人定的,要你拍下了那件儿东西却付不起成交金,看你倾家荡产能付得起多少,缺的少,挖你的眼睛剁你的手也就算了,缺的多,那就直接让你横着出去。”

“什么!?”邵梓童听到他的话,吃惊地问道:“你是在唬我呢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胡科纳闷地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这是非法拍卖会吗?可别小看了主办方的势力,你看刚才那个死胖子财大气粗的样儿,一听到保安拿他的‘老板’说事儿,那死样子不也照样认怂!”邵梓童听见“非法”这两个字,心头顿时一沉,瞠目结舌地看向他,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胡科无语地摇摇头:“你连这个拍卖会的性质都不晓得还敢来,心也贼大了吧!”他用手指把楼上楼下乱指一通:“你别瞧这些买家个个穿的人模狗样的,没几个是干净人儿。就算主办方当着这些买家的面儿把你给剁了,那也就只是个芝麻大点儿的破事儿!谁都没胆子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