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们班里面的同学……”妮妮转头介绍着。那些女孩子都冲着我微微地颔首问好,18岁的脸上,写满了年轻和活力,但是也写满了朋友逝去的悲伤。“不要太伤心了!”

我轻轻地叮嘱着妮妮,妮妮也轻轻地点着头,只是眼角处的泪滴仍旧盈盈欲滴。我们把带来的香烛纸马一类的东西,还有鲜花献上之后,便准备离开,妮妮的同学围住了我,纷纷地叫着“小天哥哥”,但是她们却是在询问着,白鹭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这顿时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

我的心里面一“咯噔”,有些担心,是不是妮妮把当时的情形告诉给了她的这些同学,但是妮妮,却冲着我毅然决然地摇着头,她可以读懂我的目光,并且我也相信,她并没有跟这些同学说太多。

当时的事情太过于突然,若是跟一些局外之人讲述太多的话,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那个时候,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的孩子啊——”一声长啸传来,我们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对头发依然发白了的老夫妻,正在此时,走进了灵堂的大厅里面,当看到自己女儿的遗像的时候,顿时翻了个白眼,瘫软在地,身体软塌塌的仿若一滩烂泥。

“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她一声长一声短地嚎啕着,看这样子也差不多有50多岁了,白鹭的爸爸也痛心疾首地在哭着,据妮妮说,白鹭是家中的独生女,现在这两位老人,临近知天命的年纪,却又要面对着“失孤”的情形,当真让人十分难以接受。

“白鹭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白鹭妈妈再次哭昏了过去,冬日的下午,昏黄的阳光透过了浓厚的云层照进屋子里面,大家的心头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霜,又仿佛被纱布给使劲地打磨了一般。

在大家的劝说下,这两位老人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窗外的日光照在了他们绝望的脸上,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倘若有一天,我也出现了意外,那么他们将面临着多么大的风险,他们肯定也会像白鹭的父母亲一样,一脸的绝望。

“小天哥,你们慢点儿!”妮妮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口,我转头把口袋里面所有的钱掏了出来,一共有3000左右,“你把2000块给白鹭的爸妈,算是我的心意,剩下这1000块,你自己留着花,不要再去搞什么兼职了,好好学习。”

“不,我不要……”妮妮推脱着,“我有钱,我真的有钱!”但是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拿着,听话,记得好好学习,不要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兼职了。”

说到这里,妮妮便也不再推脱了,而后,她双目定定地看着我,波光潋滟,就听到“砰”地一声,车门关住的声音,崔明伏从车窗里面伸出头来冲着我大喊大叫,“韩小天,走啦,你听到没有啊!”妮妮深深地凝望着我,最终点了点头。

一路上,崔明伏在车里面不住地聒噪着,一直抱怨着我,天天装老好人,和那白鹭仅仅是一面之缘的话,干嘛还要给钱,搞得自己多么伟大似的。

我深吸了口气,我自然觉得自己是没有任何伟大之处的,但是就是在看到了白鹭的父母之后,我心中那根柔软的心弦被震动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如此。

天色黑透之时,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家电影院,此时,这电影院里面空荡荡的,适逢这个时候刚好有个恐怖片上映,在影院门口的海报上面,有个穿着红衣的女鬼的大海报,那女鬼的头发长的几乎把脸全部都给遮住了,在这黑色的夜色当中,让人看得是惊心动魄,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本就是深夜,恐怕有其他的事情再发生,便让一些闲杂人等给退场了,单留我们几个需要做法的人。

“各位爷,我在这里跟你们作揖了,你们一定不要损害我这里的东西啊,这可是耗费了我大半辈子的心血,我也只剩下这点儿子家底儿了!”

唐自豪拱着手,冲着我们不住地作揖,这句话倒是让我们哭笑不得,在我们看来,恶妇演员的魂魄那么彪悍,能不能制服还不一定呢,这家伙可倒好,还让我们先给他做一个“财产保全”,我的个去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终于,在马警官一阵言辞的训斥之下,这唐自豪才开始跟我们道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嗨……”看他或许很无奈,但或许这也是被生活所迫,这个事情一出,起码在近期内,这个电影院是不会再有什么营业额了,还需要好好调整一阵子。那么我们可以做得,便是将他的损失降低到最小了。

深夜,月色朦胧,节气已经过了大雪,这个时候,晚上的温度已经有些低了。此时,电影院里面的暖气没有开,只有放映厅里面的那微弱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