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子就从那镜泊出口处滑入了匝道,从高速下来之后,来到了这普通的省道,速度登时降低了不少,东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醒的还当真是快呢,只是一会儿这路是越来越难走了……”他说完又转过头去开车。

这普通的道路确实把车速给放低了不少,但是一路摇摇晃晃看着窗外的景色,仍旧平添了不少的乐趣。

而沿途路过了一个村庄,在一处麦田当中,竟然围着一众的人,并且这些人都虔诚地跪在一圈,个个儿都低着头,而在这圈子当中,有这三个带着面具,身着兽皮还有树叶的人在跳着舞。

并且他们的手中均拿着一个类似于银铃法螺一样的东西,不停地发出了“哗哗啦啦”地声音,此时,还有不少人从公路上走到了地里面,去围观这样的一个场景。

只是,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嘴巴里面在念着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但是他们三个却围绕着一个草人儿不停地转着圈而儿。

“这是?”我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崔明伏微微一笑,“这就是,和我们出马弟子属于同一脉的萨满教。”

我有些惊讶,之前当然是有听说过萨满教,但也仅仅知道这是分布于北亚一类巫觋宗教,包括满族萨满教、蒙古族萨满教、中亚萨满教、西伯利亚萨满教。

而这次竟然真真儿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周密此时也从那靠椅上面支起了身子,看着窗外的那一幕,看来,好像所有人都对这萨满教充满了兴趣。

“面具好奇特啊!”我看着这些萨满巫师戴的面具,不由自主地说着。

看到这个崔明伏更加来劲了,便一下子坐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起有关这萨满面具的事情,原来这选材多为当地俯拾即是的兽皮、桦树皮、木、石、兽毛羽革、纸、龟板等,后期才用金属制作。

面具的形制较为简单,多为人形面具,仅具口、眼、鼻等形,少数用兽毛羽革等装饰成须眉或胡须。

并且这萨满面具,在这萨满教当中还有这至关重要的服务作用。它不仅仅是在祭祀或者法事的时候,充当着与神沟通的一个媒介,并且据说在法师施法的时候,免不了要与那恶鬼相遇,带上这面具也避免这恶鬼在以后会认出他。

而崔明伏的话音刚落,那三个原本还绕着草人旋转的萨满法师立时停下,而后其中一个最高大的法师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红绳儿,绑在了这草人的身上,并且还绑了整整六根。

绑好之后,便把最前面的三个穿着白色孝衣的人给扶了起来,并且把这其中的三根线分别递到他们的手中,而他和另外两名萨满巫师则一人执起一根红线,把这草人提起,慢慢地往前走着,此时那萨满巫师仍旧在摇着那手中的银铃法螺,清脆的铃音响亮地洒了一地。

此时,路上的众人都跟着一路看了过去,公路上终于通畅了,“喂,崔大师,这是什么祭祀啊?”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终于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我的心中登时十万头草泥马涉水而过,这家伙,就是这么地不禁夸,只是提及了一句,登时便露出了狐狸尾巴。而此时,正在开车的东子转过头来,一脸微笑,“哦,这是我们满族萨满教当中的传统仪式——送魂仪式。”

“送魂仪式?”这次,周密总算是说出了一路上唯一的一次话,看来,他还是对这个东西比较感兴趣。

东子点了点头,详细地给我们讲起了这个送魂仪式:鄂伦春、鄂温克人或者满族人在丧葬时,多举行萨满送魂仪式,即扎一草人,系上多根细线,身着孝服的死者子女或其他亲人各牵一线。

萨满也握一线念咒祷告,请死者勿恋家人旧地,赶快离去。然后用神棒将线—一打断,尽力将草人远抛,认为死者灵魂就随之远去。

尸体入棺后,放在山林风葬,或土葬。赫哲族下葬送魂时,做个穿衣服的小木人,代表死者,点香烧纸上供,或请萨满跳神,用酒肉招待亲友三天。第三天由萨满射箭三支,为亡灵指示去阴间的方向。

崔明伏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儿,“只道是和萨满教同属于一脉,但还是一知半解啊!”东子摇头说,这没有什么,因为他自己就是满族,在他小的时候家里面的长辈去世的时,也有举行过这种送魂仪式,所以他自然知晓。

此时,车子行驶到了一处拱桥的位置,东子告诉我们这里就是那松乙桥。

“你们看对面那座岛国人遗弃的水电站,这里发生过东北抗联最有名的‘莲花泡战斗’,在那次战斗后的第三天,花脸沟那场血腥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