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瞪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要是再敢把自己弄出点伤,小心我拿“月光半岛”开涮,分分钟把它修改成娱乐城。”

顾南溪没想到这个男人心机这么重,立刻不满地瞪着他,吼道:“你!……”

盛世也不甘示弱,挑衅着说道:“怎么,你要试试看!?”

顾南溪简直要被这无理取闹的男人弄得心烦气躁,干脆一跺脚,扭头就走,纷纷地说道:“简直是可恶!懒得理你!”

这个小女人,脾气还真是冲得可以。

呛口的小辣椒,到底还是够味。

盛世的嘴角不经意的挑起一抹笑,视线冷不丁地落在顾南溪的脚上,顿时,他面色一沉,冲着她大吼道:“你给我站住!”

原本气愤不已的顾南溪一听,顿住脚,甩头,目光愤怒地瞪着身后的盛世,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盛世大刀阔斧地冲上来,抬起她的脚,命令道:“给我把鞋穿上!”

顾南溪心头一闷,看着蹲在地上的盛世,却说不出半句话,“……”

盛世近日来的改变,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从原来的狠戾果决,变得细致入微,让人突然感到有些温暖。

夜里,顾南溪窝在床上,瞄了一眼旁边空落落的位置,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光。

她的心有些乱,仿佛是一团絮乱的棉麻。

她回来的目的,从最开始,便是简简单单的实现当年的承诺。

可是,一切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盛世用“月光半岛”威胁,禁住她的自由,他原本狠戾残暴,如今又变得温软如水。

这些反反复复的变幻,搅得顾南溪心神不宁。

她看了看自己那只受伤的右手,整个人顿时怔住。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盛世知道她受伤的情况表情的震怒,痛惜。

或许,他不过是在同情而已。

同情!……对的,是同情!

以为同情,所以他暂时的赦免了自己,不对她这般残忍暴戾。

想到这里,顾南溪没来由的松了口气,收回远望的眼神,她往被窝里缩了缩,裹着被子,静静的睡了起来。

不再有那些繁杂的思绪,顾南溪的睡眠倒是变得安稳不少,很快便陷入昏沉的梦境。

拉着厚重窗帘的主卧,盛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脚底踩着长毛地毯没有半点声响,很快便走到床边,停下。

盛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侧熟睡的女人,眉眼里竟是柔光。

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关于她在美国的那五年,竟然没有半丝的痕迹。

因为没有痕迹,所以他更加的想要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年前,她明明还是完好无损,单纯无害,没心没肺的样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是那个围着他转天马行空的女子。

可是,怎么就一转眼的时间,她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那只善于绘画的右手变得如此的狰狞恐怖,连带着所有的手筋都被割断,失去原本的光彩。

手对于设计师来说,就像可以飞跃至远方的翅膀。她拥有无数的梦想,却在出发点被人断了所有憧憬。

盛世甚至不敢想象,当年的南溪是经历过怎样的纠葛,到底经过如何的历练,才低谷里走出来。

她明明那么怕疼,光是打针便哭得呼天抢地,更别说割断手筋这么残忍的事。

她虽没心没肺,但内心却是倔强不肯认输。

彻底毁掉一只手,让她连展翅的机会都消失得彻底。

如此果决的手法,简直是丧心病狂。

盛世的眉眼闪出一丝戾气,他势必要揪出当年的始作俑者,变本加厉的让他尝尝这些后果。

盛世抚了抚顾南溪的右手,随即将它踹在华丽,小心呵护着。

将所有的被子裹在顾南溪的身上,盛世就着旁边的空位轻轻地躺了下去。

他搂着顾南溪,仿佛搂着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他寻求的不多,只要她在身边,一切都可以很好。

其他的事,留待往后,他势必要一点一滴的刨根究底,抓出所有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