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位医生离开,钟妈这才转过身,拍了拍顾南溪的背,小声地说道:“南溪小姐,别怕!别怕!”

沈凉城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微微颤抖的女人,顿时眉心一紧。

顾南溪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眼神,抬起头,便对上沈凉城带着探究的眼神。

她顿了顿,握住被角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声音沙哑地叫了声:“沈总!”

沈凉城点了点头,拿起方才笑护士例行检查的记录表看了看,语气平静的说道:“身体恢复得还算可以。”

阖上记录本,沈凉城单手置于医师长袍的口袋,表情严肃地看着顾南溪,“以后吃药,记得看清剂量服用。有些药物虽然不至于要命,但后果却是无法估量。”

听到他的话,顾南溪禁不住皱了皱眉,抓住被角的手更是紧了紧,抿着唇,并未作回应。

话已至此,沈凉城也不再为难她,倒是对着旁边的钟妈说道:“近期的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天冷注意防寒,多休息就是!”

钟妈将沈凉城的话记在心里,立刻点了点头,连身道谢。

沈凉城“嗯”了一声,朝顾南溪点了点头,这才迈出了病房。

他现在可谓是分身乏术,一边要忙着照看顾南溪的身体,一边又要忙于新型药物的开发,更让他心力交瘁的,家里还有个闹脾气搞冷战的苏挽歌,真是年关祸事多啊!

此时西苑别墅内,从睡梦里惊醒的维乙安,气得更是牙痒痒。

维乙安没想到,黑曜竟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不仅以下犯上将自己迷倒,更胆大妄为的向盛家老爷子撒谎,说她是不胜酒力。

黑曜将这些做得滴水不漏,连向来明察秋毫的飞尘也没有察觉任何端倪。

维乙安知道分寸,万不可在毫无人证、物证的情况说黑曜的不是,这样会显得她在无理取闹。

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难受,憋得她着实难受。

她窝在沙发上,满脸的怨气。

昨夜盛世并未回西苑别墅,据黑曜说是被公司的事情绊住了脚,而盛老爷子对此更是深信无疑。

要是往日,维乙安也不会多想。

但问题是,顾南溪的出现,打破了这厢平静,让她不得不开始胡思乱想。

昨日盛世与顾南溪的谈话,她多少听了些,也已经摸清两人之间暗地缔结的可耻关系。

五年前,在盛老扬言要揪出纠缠盛世的女人时,顾南溪却突然不明不白的消失,甚至无迹可寻。

维乙安现在想想,简直觉得自己太过天真。

盛世当年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许只是演的一场戏,他或许早已暗度陈仓,将顾南溪转移到别的地方。

所以这些年,他一边应付着自己,一边与顾南溪维系这如此不可告人的关系。

哪怕现在顾南溪是万人嫌恶的玩物,但至少她得到过盛世的真心,而自己呢,默默付出这么年,却从未令他多看自己一眼。

她现在还能想起,昨夜的晚宴,顾南溪居高临下,笑得极其畅快,言语轻蔑地对自己说:“你们不过是存在有名无实的联姻关系,你纠缠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摇他”

“不知是你的魅力减弱,还是他对你压根提不起半点兴趣!”

“维乙安,你现在的招摇过市,不过是在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自取其辱!

一遍遍重复顾南溪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加上她与盛世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无疑是向她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啪啪”直响亮!

端着咖啡杯的手指不禁用了十足的力道,指节渐渐泛白。

维乙安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漂亮的双眸里闪过一记渗人的薄凉杀意。

顾南溪,我要让你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

……

顾南溪不知道,她昨夜的路面,就像是一块石子,“咚”地一声落入原本平静的湖里,荡起层层叠叠的水纹。

荡开的水温,引起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盛老爷子昨夜从“寒碧山庄”回来后,便一直窝在书房内,拒绝任何人的探访。

书房内全是檀木的家具,古朴肃穆,倒是符合他的这戎马一身的气质。

书房内很安静,只留下头顶上那盏昏暗的灯。

盛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张片,置于灯光最明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