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赖皮,妈妈说小豆丁听话不吵,就可以抱抱,妈妈说话不算话。”

小豆丁有一双黑宝石一般亮亮的大眼睛,胖乎乎的小脸,可脖子却异常地细,身体也小小的,跟真正的小豆丁一般,所以舒心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孩子是冬天生的,那个时候舒心坐月子,也多亏了邻居们照顾,比如刚才跟舒心说话的丁大姐,还有小蝴蝶的妈妈。

因为舒心的小说在网络上收入勉强能够维持生计,所以她现在基本也不出去找工作,就在家里敲打电话键盘,挣钱养自己和小豆丁。

一个故事不行,就写两个故事。

平时忙的时候就请邻居们帮忙带孩子,等忙完了,就给孩子做饭,给他洗澡,带他睡觉。

孩子还小,并不懂得爸爸这个概念,所以还不会提出爸爸是什么,爸爸在哪里的这些问题。

邻居大姐们却不会放过舒心,也不知道跟她提过多少回,但舒心就是不说小豆丁的爸爸是谁,也不说自己到底是结婚还是没有。

也有人托邻居来给她说媒的,说是替小豆丁找个继父,舒心却不能答应。

她觉得自己可以养活孩子,等孩子再大一点,她就带孩子去更大的城市,用足够的钱买属于自己的房子,让孩子去上学。

总之,这个孩子虽然是和黎浩南生的,舒心却希望他和黎家没关系,不想他回到那个冷血的家里去,更不希望他见到他冷血的父亲。

小蝴蝶的妈妈把两个孩子玩亲亲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儿,很快就得到了上百条的转发,转发量还在不断扩大。

小豆丁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简直有迷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嘴巴也特别甜,随便见到谁都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叫个不停,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这天晚上,舒心把孩子哄睡着后,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号码舒心很少告诉别人,只有一些跟她联系出版的朋友才知道她的号码。

这次接到的这个电话是一家负责经济法相关论文的编辑打给她的,对方叫的是她的笔名:“请问你是沧海一粟吗?”

“是,请问您是……”

“贵人多忘事了吧,我是负责《经济与法》论坛的编辑小雨啊。”

“你好,小雨,请问有事吗?”

“是这样,你以前在我们杂志发表的论文,本市A大法学系的教授非常欣赏,他们想约见你,并想和你谈谈聘你做他们学院教员的想法,我记得曾听你说过,你也是A大毕业的对吗?”

舒心拿手机的手微微抖了抖,颤抖地更厉害的,是她的心。

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舒心却仍然能感觉到它对自己的伤害。

可是一想到A经济学院竟然要聘她回去当老师,舒心就有些激动不已。

她要不要答应呢?

虽然做老师没有在公司里面的工资高,可做老师的收入也很稳定,且学校的学习氛围浓厚,以后让小豆丁也可以耳濡目染,对他的成长是有帮助的。

在乡下待着,虽然空气清新,但学习条件和环境总不及在A大的。

舒心想了想便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好吗?”

回A大,舒心是有顾虑的,更何况经济学院法学系,还家李启光这样的人物存在,她要如何去面对呢?

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她也真的不想再去回想。

那小雨听到她的回答,便把经济学院教授的号码留给了她,说是约她见面再谈。”

舒心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看着约好的时间地点,舒心又斟酌了一番,决定还是去见见那位教授再说。

双方约好的见面地点,也是在新城区,不过是在另一间名聚名的茶楼。

到了约定时间后,舒心如约前往茶楼,见到了那名同样身为女性,年龄约有四十多岁的教授,教授姓韩,名叫韩真。

韩真教授没想到能在杂志上发表很有见地的关于经济法方面的论文的作者,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且女人还带了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一见面就不停地说抱歉,说孩子没有人带,只好由她带来了。

韩教授便颇为理解道:“没关系,我也是女人,能理解你的难处,说说你的条件吧?我们学院最近要扩大规模,又有新校长任职,学校要举办校庆七十周年,听说你也是A大毕业的,想不想回母校任教,顺便参加校庆呢?”

“我没有什么条件,只希望学校可以提供我和孩子的住宿问题,其它的能过得去就行。”

“没想到你真是爽快人。”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韩教授询问。

舒心想了想,黎浩南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会回A大吧,就算说出真名也没关系的。

所以舒心犹豫了一会儿便道:“我叫舒心。”

“舒心,好名字,就这么说定了,改天带你去见我们的校长,他是才从国外回来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到时我们再谈谈关于你到学院任教的具体事情,好吗?”

“好的。”

两个人握手告别。

舒心抱着小豆丁离开了茶楼,准备打车回郊区。

不远处,庄晓晨和黎浩南从一家酒楼出来,新的合作案需要请开发商吃饭,两个人就一起出席了。

自然又被人调侃一番,男未婚,女未嫁,有老总就想撮合两个人。

而庄晓晨便无比严肃地对那位老总道:“玩笑不能开得太过,黎总是我姐夫,亲姐夫。”

“亲姐夫吗?这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事情,那可就说不清了。”那位姓余的老总开玩笑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庄晓晨看着黎浩南颇为无奈,而黎浩南的目光却看到了对面那个刚要上出租车的身影。

是舒心!

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黎浩南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摞下了一干子人。

庄晓晨也注意到了黎浩南的行为,跟着把目光看向对面的那辆出租车,不过她没有看到舒心,只看到汇入车流中的出租车。

庄晓晨只能目送黎浩南的身影穿过车流朝对面的出租车追去,可仍然是徒劳,他没能看到车牌号,也没能追上那辆灰色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