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一楼的中央广场,她的手刚搁在旋转门上,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乍然撞入她的视线中。悫鹉琻晓

今天的他,一身藏青色西服外披了件黑色大衣,整个人优雅而矜贵。甫一出现,就吸引了百货公司内太多年轻女孩的视线。他总是这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众人的聚焦点。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和他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景吾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不过是短短一夜的时间而已,再相见,好像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她僵硬的停驻在那,无力往前。

对面的他,自若的推门而入,一步都不曾停顿。旋转门,华丽的转了个圈,户外耀眼的光线随着旋转门,划出一道弧线,流连到她颊上……刺着她的眼……

他的视线,只在她面上逡巡了一秒,而后,移开。那眼神淡漠无温,好像真的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进来了。

穿过旋转门,和她,擦肩而过……

彼此,隔着一米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漠然。

“小姐,你要么进去,要么让开一点,行么?你站这儿刚好挡住路了。”

身后,有人不耐烦的催了一声。

景吾这才猛然回神,眼眶一热,鼻尖已经酸了。侧身让到了一边,狼狈的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方见到她突然红了的眼眶,窘了下,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什么都没再说,推着门匆匆出去了。心想着,这人未免也太玻璃心了,就这么一句话也受不住。

没有再停顿,更不敢回头,景吾跟着路人,匆匆出了百货公司。

外面的世界,阳光充足,弥漫全身。可是,她却觉得……好冷……

那种冷,是从骨髓,一直钻进心尖儿的冷……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电梯内,一道视线始终从上而下的凝着她。直到,她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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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珮文打发黎芜先走了。今晚老宅的晚餐,要谈的内容,并不适合她。黎芜心里有些讪讪,但也没有多留。未来婆婆的话,她只能好好听着。

沈沉轩开车,胡珮文坐的副驾驶。

“知道今晚老爷子为什么叫大家都回去吃晚饭吗?”胡珮文问儿子。

沈沉轩的视线专注在路况上,听母亲这么问,神情间也没什么多大的变化,只说:“不是您起的头?”

“是我起的头,你总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吧?”

“自然是好事。”

胡珮文没好气的拍他一下,“好事儿。你等着你爷爷揭你的皮吧,你!这么大的事,要不是被我发现,我看你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胡珮文心里是不舒服的。

这几年儿子独自住外面去了,说是要给她空间和自由,希望她能趁着现在再好好找一个。可是,母子俩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淡过。

结果,没想到这么大件事被瞒着——那可是她的亲孙女儿啊!现在好了,孙女儿影子都没瞧见!

他要不瞒着,说不准现在她就裹着含饴弄孙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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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宅,还没到饭点。一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四个人正围着桌子陪老太太搓麻将。老太太上手是二媳妇陈意蝉,也就是沈沉轩的婶婶。她是个精明人,不断的拆牌给老太太搭桥,逗得老太太心花怒放。老太太下手是忆伶,对面是沈柏轩。

沈柏轩温文尔雅的,平时基本不碰牌这类东西,所以打起来也不是那么顺手。一见胡珮文到了,赶紧起身,“珮文妈妈,我这儿正等着您呢。”

胡珮文笑着坐过去,“我没你妈打的好。”

陈意禅接话,“随便玩玩嘛,关键是妈开心就成。”

胡珮文连连点头说是,又和老太太打了招呼。沈沉轩脱了风衣过来,揽了揽老太太的肩膀,说了些话。老太太故意板着脸,“一会儿再叫你爷爷收拾你。真是大了,谁都管不了了。”

沈大公子就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怕。

沈忆伶抬起头来,看了大堂哥一眼,“奶奶,沉轩哥哥犯什么错了吗?”

老太太洋装生气的哼一声,不给回答。

陈意禅心里头有些算盘,试探的问:“看妈您这反应,该不会这错误和女人有关吧?”

胡珮文不说话,只看看陈意禅,又看了眼儿子。沈沉轩投给她一记安定的眼神,示意她专心打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