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景吾亦是一震。睍莼璩晓双腿往后退了一步,木然的跌坐在了床上。

“我们订婚的时间已经够长。”即使是求婚,他的语气依旧是平淡的。无波无澜,让人听不明白其中的情绪。

“沉轩,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以为……我以为我等不到这天了。”黎芜喜极而泣,话里,带着哽咽。

“傻瓜,哭什么?不想嫁我?”他的语气,温柔了,甚至带着怜爱和疼惜。字字插在景吾的心脏。

一下比一下痛得更甚。

“嫁!我嫁!你知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四年。”黎芜激动得立刻应答,生怕自己回答慢一点,他就会后悔。“沉轩,我爱你,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我没想到,你还会和我求婚……我以为……总之,我好爱你!”

她已经惊喜得语无伦次。

言语中,那份甜蜜和幸福,连同楼上的景吾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之后……

楼下再没有说话声。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和女人教缠的呼吸声。

心底的那根弦,绷得快要断裂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景吾支着床,逼着自己站起身来,走出去……

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沉重得几乎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从上而下……

她清楚的看到,楼下两人深切的拥吻在一起。灯光弥漫下去,教缠的身影,密不可分……

他们,那么相配……

相配到,她这个场外观众都忍不住鼓掌为他们喝彩。

只是,双手无力,抬不起来。

楼下,他突然朝她看过来。眼神幽深似海,翻涌着各种复杂深切的情愫,似怨恨,又似报复后的快.感……

景吾被那眼神看得也渐渐模糊了视线,眼眶浮出薄薄的一层水雾,楼下的那一幕,反倒看不清楚了。只是,她还是费力的勾起唇角,送给他一记祝福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楼下,他眼里的怒火更烈,像是要喷涌而出,焚化了她。

她看不明白他。

最终,她机械的转身,重新折返回洗手间。僵硬的站在喷头下,任沁凉的水冲刷过纤薄的身子,唇角的笑,一点、一点淡去……

最终,被无尽的悲伤取代。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求婚,她会是那个见证人……

..................

等到楼上那身影一消失,沈沉轩就兴致全无的推开了黎芜。

结果,一个惊喜的求婚,反倒弄得不伦不类。黎芜傻眼,在离开前,还举着手不断的暗示他求婚戒指。

显然,没有。

求婚本就是他临时的安排,别说黎芜没有心理准备,他,也一样。

“沉轩,你今天看起来很不在状态。是出什么事了吗?”走到玄关处,黎芜恋恋不舍的顿住脚步。

她不是没看出来这其中的不对劲。

“我没事。”他答得简短,薄唇却僵冷的抿成了‘一’字。

很好!

她真能做到淡定自若!甚至,还能大大方方的给他祝福!

“那……今天的求婚,你是认真地,对吗?你会娶我的,是不是?”黎芜的心里,很不安,所以她再次寻求保证。

沈沉轩深沉的眸子锁住她,眼底的光线明灭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黎芜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俯首,在她颊上轻碰了碰,“是,我会娶你。”

........

门,关上。

黎芜离开了。

偌大的厅内,只剩下沈沉轩僵立在那。楼上,听不到一点点的动静,就好像整个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有立刻上楼,他就站在窗口。窗外夜色的黑暗投射进来,他清冷的面上那份寂寥无处可藏。

那个女人,还是该死的轻而易举的左右着他的情绪!

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尼古丁的味道,熏得他胸口越发的闷。躁郁,围困在里面不断发酵,挤压着心,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寻个出口宣泄。剑纵花都

最终,烦躁的将烟头灭了,扔在水晶缸内,沉步就往楼上走。

她欠他的,他终归要要回来!

............

站在喷头下,景吾已经感知不到凉意。手里握着手机,是陆少川的来电。

“景吾,你在哪?”

电话接通,陆少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动了动唇,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可是,还没开口,那边就已经继续:“听我说,景吾,我已经查到鸾鸾现在的准确位置。你现在打电话给沈沉轩,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想办法拖住他,明白吗?我负责把鸾鸾带到你面前!”

鸾鸾……

听到这个消息,景吾紧涩的心,稍稍有了安慰。

“好,我听你的……”她抖着唇,回他。

就在此刻,浴室的门,‘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抬头,只见沈沉轩黑沉着一张脸沉步进来。

浑身上下,都透着冷酷森寒的气息,让人惊惧。

他断然关了喷头。瞥了眼她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少川’两个字,一瞬间让他心头积聚的火飚得更高,伸手抓过手机就狠狠砸向浴缸。

“砰——”一声响,脆弱的手机,当下四分五裂,各种零件飞溅得满地。

景吾恐慌的看着他。他伸手就将浑身湿透的她捞了过去,眼神凶狠,“和陆少川报备,今晚要用什么姿势和我做.爱吗?景吾,你脚踏两条船的功夫可真是有增无减!”

语气里,全是鄙夷和轻蔑。

他的胸膛,明明是热的,可是,此刻被他搂在怀里,景吾只觉得冷得发颤。他扣下来的帽子,笃定得让她连解释都觉得没有意义。只倔强的和他对峙,“沈沉轩,你这样瞧不起我,可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的未婚妻才刚走,现在你就这样抱着我,你这就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沈沉轩俯首照着她倔强的小嘴狠咬下去。咬得很重,像是要所有的怒火全部宣泄在这儿。她痛得拧眉,举起拳头捶他。

他一手抓过她两只手,扣紧了,死压在墙上。

空出的另一只手,奋力的扯她身上湿透的白衬衫。冷水贴着她的身子,她冷得颤抖不止,浑身都不舒服极了。

他却像个暴君,不给她挣扎反抗的机会。

“你住手!沈沉轩,我不准你碰我!”她反悔了。一想到他刚刚才和另外一个女人求婚,那么热切缠绵的吻过另外一个女人,她就做不到坦然的和他上床。

“现在想到要给陆少川守身,晚了!”他掐住她的下颔,冷冷的罩着那唇狠吻下去。衬衫被他利落的剥下,扔在了地上。她浑身上下就穿了条浅色底.裤,现在也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他长指一勾,底.裤就被褪到了膝盖处。

景吾怕了。无论两人之间曾有过多少恩恩怨怨,也不该到这一步。他这分明不是要做.爱,而是要强.歼。

粗暴、狂妄、凶狠……

和真正的野兽,又有什么差别?

“沈沉轩,你别这样……”她眼里全是漫天的惊恐,纤柔的身子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僵硬得像石头。

“今晚,可是你迫不及待要送上来!”

“可我没让你……强.歼我……”她哭了,是真真切切哭出了声。吓的,痛的,也难过的……

被他压在墙上,那么屈辱,好像她就只是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供他宣泄他的怒火。

甚至,她都不知道,他这怒火从何而来。

她的眼泪,一颗颗从眼角滑落,砸在他手背上,一直凉进他心底。

那恐惧的眼神,让他微震,眸子紧缩。冷静,一点点回归。他突然觉得无趣,很无趣,心里泛过无尽的空洞。

强.歼?

在她眼里,他的疯狂,他的索要,原来不过是如此不堪的两个字眼……

手上的力道,一寸寸松开,垂下。

“你走吧!”冷酷吐出的三个字,赶人。

不再看她一眼,更不等她再说什么,他率先走出浴室。

里面,景吾僵硬的靠在冰冷的墙上,含泪看着那背影。心,碎成了碎片,拼凑不齐……

..........愈求不满

沈沉轩烦躁的将上衣脱了,正解着衬衫袖口的纽扣,就在此刻,只听浴室里传来‘砰——’一声响。

是人倒地的声音!

该死!

心一紧,顾不得解到一半的纽扣,他转身就冲进浴室。

湿滑的地面上,她光着身子,虚弱的倒在那。楚楚可怜,像只受了伤的小鹿。

那一幕,狠狠击中了他的心脏,只觉得哪儿哪儿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