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笑,准备从这间不属于自己的房子里退出去的时候,那邻居几步又上前道:“那你认识她吗?那女孩从前在这里租房子住的时候,有时会教我的孙子画画,她画的画可好看了,还说以后要当什么珠宝设计师。”

她一怔,问那人是谁。

邻居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摇头,“记不住了,人老咯!”

……

后来她就成了他的“好吃友”。

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那男人要么不打电话给她,要么打给她也是约她出来吃饭。

去的,多是情调极好的高档餐厅。

却都是几盏昏黄的小灯从头顶映射,影影绰绰地照在两个人周围,让人看不清颜色。

多半时候他也是不说话的,就跟她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桌前吃饭,只是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看看她。

有时候她实在憋得难受,试探性地跟他说上几句,只要一唤“曲总”他就皱眉,说:“耀阳,你叫我耀阳就行了。”

于是她唤他“耀阳”,看似亲密,却又总像隔着什么——她站在他的身边,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就像他的心里已经有人,装得很满很满,却又藏着掖着,拼命压抑死命去藏,仍然惶惶不可终日。

他跟她吃饭,他陪她逛街、看电影,做尽一切恋爱中的男女都会做的事情。

他甚至给她买了房子,买房子那天,他亲自开了车过来,载她到全城最豪华的楼盘之一——她知道那是他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之一。

她跟着他走进销售中心,周围都是闻讯赶来的销售公司高层和开发商的头头,他们前前后后将那男人包围了个彻底,她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她看见曲耀阳一路昂首阔步地在前面走,身边不时有人向他汇报工作情况的时候,他转头,看到跟在后边灰溜溜的她,一招手,道:“来,不是给你买吗?”

那是安小柔第一次在除了摄影机前以外的地方,同时被这么多人注视。

那些本来围在他身边的男人女人,全都用着一种阴阳怪气却又莫测高深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她知道,就现在自己的状况,就算中了五百万彩票的头奖,也未必买得起这里的一套房子,同时享受得了这么多高管的近身伺候。

她有些脸颊发烫手心发热,却还是寻着那声音的方向快步奔上前去。

伸手去拖他的手时,他并没有挣开。

安小柔立时便窃喜了一下,早知道他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跟着这样的男人她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周围那些欣羡或是异样的目光,到底都让拖着他手的她觉得自己不太一样,快乐而欣喜的,就是沾在全世界的顶端,被所有人注目,被所有人仰望。

她想,就算自己暂且只是他在外面的女人吧!

她也能感觉到这男人对自己的不同。

至少,不像顾瑀玲给她介绍的那些饭局里头,总是色迷迷或是怀揣着某种目的想要接近她的男人。

她总觉得曲耀阳跟那些男人都不同。

他要的,不是她年轻的身子、不是她漂亮的脸蛋和无尽的诱惑。

如果可以,她还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更多。

……

选完房子之后,他们去吃意大利菜,他举止优无可挑剔,教她选酒,与试菜,鲜花与烛光中与她喁喁细语,向她讲述世界几个顶级酒庄的好年份,和他总想去却怎么也不敢踏足的法国的一间小酒庄。

安小柔就在这些光影绰绰里看着面前的男人,与他一起多时,他一直行之有度,与她保持着亲近却并不怎么亲密的距离。

看着他心情好时多与自己说话的模样,她觉得他简直就是极品。

散场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邀约:“耀阳,你对我这么的好,难道就不想要我回报些什么吗?”

她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子明明都在颤抖,却还是魅惑着一张容颜,整个人娇滴滴的,在车前拦下他的身子挤在他身前。

街边不时有车经过,亮起的车灯间或映亮两个人的容颜。

他格外温柔地抬手拂了一下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回去之后早点睡,还有,别总是半夜起身喝水。”

她一怔,他已经上车离开。

她想说自己从来不半夜喝水,常年为了保持良好的精神与外貌状态,她一般过了晚上七点就绝不喝水。

那这话他与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