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心抬头看着曲子恒,“子恒,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怎么想我跟你大哥……”

“没有什么好想的,从前你跟我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觉得我二哥也喜欢你,后来你们离婚了又结婚,折腾了这么多人,到今天我大哥还是爱你,而且我二哥的全部家产也都留给了你,这样就挺好的。”

裴淼心从餐桌前站起身,“怎么连你也觉得我是为了得到你二哥的财产而跟他结的婚?”

曲子恒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现在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是,我跟我二哥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我爸也对他不怎么样,所以他一点财产都没留给我这个弟弟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现在不只有了我二哥的财产,以后我大哥的也会都给你,你有这么多钱也花不完了,为什么就不能分我一点?”

裴淼心直觉好像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自己心口,前段臣羽刚刚去世的时候,曲子恒不还来安慰过她么,怎么突然之间,他的性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正难过痛心,曲子恒当着她的面又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怎么看都精神状态萎靡。

裴淼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曲子恒已经弯身去夺她手里的包包。

几下掏出她的钱包,一打开他就冷哼,“不是吧!才这么点钱啊?我哥平常身上都会带很多现金,可你怎么才这么点?唉,随便吧!这些钱我先借了,反正你都跟我哥一起,待会你去找他,让他还给你吧!”

曲子恒拽着钱想跑,裴淼心却赶忙在他身后一声急唤:“子恒,你还记得付烨磊吗?”

曲子恒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憔悴万分地抬起头来看她,“你说的是谁?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你问我哥去。”

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说跑就跑了,根本不管裴淼心在身后怎么叫他就是不应。

下午她还是回了趟公司,因为挂心曲家的事情,所以还是忍不住给苏晓挂了电话,“昨天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当年……当年帮子恒顶罪的人叫常新华?”

“是不是真的,你若有空,就到中山监狱去看看吧!现在常新华在这监狱里很聪明,自学考起了a大的金融学研究生,只等出狱以后就可以到学校去报道,可是就算他读了这个研究生出来又能怎样?有过犯案坐牢的记录,还有哪家公司敢请他去?不管他再拼命再努力读书,这辈子都算是毁了。可是他们曲家的三少爷呢?这么多年了,用别人的前途换回来的人生,他又有多珍惜?还不是仗着自己家里的钱跟权利,做社会的渣子,照我说他这样的人才应该去坐牢,他们整个曲家的人都不是好人。”

裴淼心听得心惊肉跳,“那他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替子恒顶罪?”

“他不答应成吗?还不是苦情剧一样的戏码,家里有个妹妹生了重病,晚期血癌,需要做骨髓移植不过没钱,正好他认识了曲家的三少爷曲子恒,本来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跟着这少爷混一段时间,也能混点小钱,哪晓得一混就混到牢里边去了,他不顶罪,哪来的钱医治他妹妹。”

裴淼心从车库出来,进了电梯,眼见周围没人,才敢捂住自己的心道:“那这件事情……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跟耀阳有没有关系?”

“……淼心,我跟你是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有些话我不想说,尤其是当着你。可是,真相就是真相,现在本城已经有好几家杂志社跟报纸都收到匿名信了,说是当初给常新华钱的人就是曲耀阳。虽然不是由曲耀阳亲手递出去,可是当时还是有人看见了,是他的助理,以他的名义去办的事情。你说这么大的事情他就算想开脱,曲子恒也是他的弟弟,他能躲得过去?”

电梯从负三层一直上到一层,平层的楼面,陆陆续续有外出就餐完回公司的金领白领们走进电梯。

有认识裴淼心的,点头同她打了声招呼,唤:“裴总。”

裴淼心一一与他们点过头后,直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与苏晓相约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弄清楚,尤其是不能让事态发展到他们所不能控制的地步——虽然她曾经也很痛恨曲家,可是她知道耀阳在乎。只要是他在乎的东西,她也想凭借着自己微薄的力量将它守护。

大叔已经很累很累了,这个家是他们所有人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既然其他人不愿意管也不愿意背,那今后就由她,同他一起扛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