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耀阳见靠在怀里的小女人不说话,才又道:“你的主治医生陈雪丽,是我多年前的老同学。你去检查的当天是带着芽芽一块去的吧?她也是无意之中在与芽芽的闲聊当中知道了我就是芽芽的父亲,所以基为同学,她打电话跟我说了一声。”

“所以你是从那时候开始欺骗的我们?”

“是!接到陈雪丽的电话时,我正好同臣羽待在一起。听他说要回家,我已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主动提出,想去你们家,一起吃晚餐。”

原来是这样。

原来当初他会出现在那里,都是因为这样。

曲耀阳见裴淼心低着头不说话,赶忙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刚才弄疼你了吗?”

她本来脸色就苍白,却因为他这突然的一句话而绯红了双颊。

其实,刚才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终是在最后关头顾忌着她的情绪,没有真把她如何。

裴淼心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那里先前被他拽过,因为太过用力,好像有些微疼。

他顺势抓过她的手臂想要查看,她已经条件发射向后一躲,“不用。”

不知道怎的,心底还是掠了一抹不痛快过去,“我想我们……”

“现在已经很晚了,刚才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快回去吧!”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什么意思?

她是想说他刚才愤怒痛苦中对她所有的伤害以及粗暴她已经不在意了?

还是,他刚才努力想要修补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一切都是白费?

裴淼心已经趁这间隙起身,进洗手间梳洗过一道之后出来,已经见他打开了整个客厅的灯。

他站在沙发前边回身看她,高大、英俊,还是那个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优与成熟稳重的男人。

她想了下,说:“我承认自己对待翟俊楠的感情有些突兀,我不该跟他出去吃饭,也不该把他带回家来。”

曲耀阳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除了他像被我丢在北京的那位朋友以外,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段我的心里太难受了,我想有个人陪我吃饭。”

他明白一个人吃饭的酸苦,从前他总是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家里,每次她做了满桌子的菜他也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了,他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她一个小女人坐在餐桌前的情形——他未必就见过她那时的模样,却仍然能够想象,本来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费劲做了一桌子的菜却只能对着那些菜发呆,那时候她心底的苦,她所有的难过,都只有被她硬生生吞下去,独自一人难过。

“从明天开始,你重新为我做饭吧!”

她仰头看他,满脸的不明所以。

他说:“我也不想一个人吃饭,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为我做饭,我想你跟我一起吃饭。”

……

繁忙工作了一整天,快到下班时间时,秘书室里突然来了人,说是新的合同已经准备好了,问曲耀阳什么时候有空到“玉奇珠宝”那边,完成所有人事上的接管和财务上的对接。

曲耀阳正赶着回家吃晚饭。

“家”这个字,只要想起,总会凭的让人温暖。

虽然之后他与她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那晚发生的一切,但至少,她已不像先前那样恨与排斥他了,而且她还愿意继续给他做饭。

一想到这一点,曲耀阳的整个心花都要怒放起来,她能原谅他已经不易,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谈,可他有那个自信,只要她肯给他时间,他总有机会再打动她,重新拉近与确定彼此的关系。

越这样想越是按捺不住,尤其是今天白天,他坐在办公室里做什么都变扭、都心不在焉,还总时不时地抬起腕表看时间,不只一次地提醒秘书室以后的晚饭时间都不要替他安排任何事情,他要回家吃饭。

接着,这份合同就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被送了过来——整个秘书室的人都知道,总裁一向是个工作至上的超级工作狂,不论下班时间,只要有材料送上来他都必须当天看完。

可是眼下,这着急下班的男人已经不像他们从前的那个冷面总裁了,到似个诡异的居家男人——到点就想闪人。于是乎,这份合同到底是送进去还是不送进去,秘书室整体都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