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一路明明耳边只有风声,杨小八却觉得像极了马晏舒平时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讲话的讲话声。

又想到不告而别的杨离,短短几天,连续被两个人抛弃,命怎么这么苦。

小离还好,本就脑子有问题,一定是着了什么魔,糊涂啦。可是马二代,前几天还对她好得不行,还说要助她走青碧仙君的路。结果,那挨千刀的说反脸就反脸,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

“呜呜呜……”她心里好难过,到阳间来这是第二回哭,在地府三百年都没真哭过。

“呜呜呜……”又彷徨又绝望。

镇城隍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这副哭得眼肿喉哑的德性。

“哟,谁把我们杨土地都给弄哭啦,能耐呀。”镇城隍幸灾乐祸。

“我要买《地土御义》”杨小八再次说道,刚刚那一声太哑,还以为人家没听到。

“十根蓝香。”镇城隍伸出手。

杨小八递过去,又听他问前几日积雷山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牛魔王和谁打起来了?

“和…和我,呜……”杨小八边哭边说。

“是他把你打哭的?”镇城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杨小八拿起书简转头就走,明显是不想搭理他。镇城隍眯起眼睛看着她背影,待她拐弯不见了人影,赶紧把此事汇报上去。

上面发出密信,不能靠杨土地太近,但也不能漏掉关于她的一些特殊事件。

回到破庙,杨小八再次躲进神像中,她从未如此孤独过,呆在小空间里才感觉舒服一点。逼着自己要化悲痛于力量,学法术!

托梦术的三种层次,入梦托梦施梦,需的只是法诀而已,原来简单至此。她以为艰难晦涩要下大功夫,结果不肖一刻钟就全学会。她本是上封的正神,再小也是个神,相比起那些妖怪来说容易很多。

接着把甘露术也学了,学是学会,但是效果不怎么理想,说白了还是法力太弱。至于像朱仲那样的腾云驾雾术,《土地御义》上没有,因为那不是土地必学术法,可能得另花钱买。

很快天黑下来,杨小八怔怔坐在神像里,不想动,也不想吃东西,俨然一副失恋后要死要活的死样子。

算了,趁黑托梦给陈朱氏吧。她把对马晏舒些许刚刚萌生的情意用恨意压制住。发现这方法不错,果然心里不再难受。

陈朱氏在村中,入梦是不行,得启用托梦术。念道:“乾旋造化,土地启法。”

“唰——”一张白色小符出现在她神识中。赶紧继续:“御下百姓且听令,我要寻那符上陈朱氏……”

唱到这里,神识在白符的指引下来到陈朱氏家,马上钻进陈朱氏的意识中,将陈老根的要求陈述一遍。

忙完这事,她感觉很疲乏,脑袋晕呼呼的,赶紧吃下一根蓝香才缓了点,然后呼呼大睡过去。

次日太阳刚一冒出头,杨小八就醒了,走出神像,昨天的阴霾一扫而空,已经把姓马的忘得差不多。说忘就忘,反差巨大,这真是大本事啊。

既然心情已好,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比如再上翠云山,找铁扇公主聊聊天啥的。

“杨庙祝。”听得门外有人唤她。

陈朱氏一大早跑进来,杨小八以为她这么积极是来烧香还愿的,差点当着人家的面就隐进土地神像。幸好多看了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带纸钱来。

“杨庙祝,昨夜我收到土地爷替我老头子带的话了,那死老头子,隔三岔五的叫着冷,咋不知托梦时说清楚,劳烦咱村土地爷。”

杨小八心说,因为你老头有些话不敢对你讲啊。

陈朱氏又道:“哟,你是不知道,土地爷好些年没有入过村人梦。我那老姐姐听说土地爷显灵了,非得让我来请你去她赵家村一趟,说有话要带给咱村的土地。”

杨小八就等她烧香呢,哪知她不但不还愿,还有别的破事儿。回道:“你可以把她叫过来跟土地神亲口说。”

“她今年七十有三,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她都病得下不了床,就指望着咱村的土地爷给救命,哪还能走过来。我心疼老姐姐,对她下过保证,说我们杨庙祝仁心仁闻又温柔敦厚,定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