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你先进去。”莫浚子留恋地看了一眼身下白花花的身子,穿起法袍恶狠狠地说道。

石门上因雕刻而突起的五爪石龙已被杨小八抓平,露出里面由符咒描成的龙形图案,门上现在只见符骨不见符皮。来到门前的莫浚子一运灵气,便与石门上龙符的灵力融为了一体,融成一体后,因为龙皮已被扫帚抓烂,所以他身上的法袍就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烂布。

幸好氽美娘没瞧见,甚是丢人。

“轰隆——”石门突然打开,杨小八抓了一个空,看到屋中怒目横视立着的莫浚子,马上猜到这就是正主,还是没作思考,直接一扫帚抓过去……

“孩他爹,外面怎么了?”

“睡吧,兴许是下雨。”男人嘟哝道:“咱家还有两亩田的稻子没拢回来,这时节的雨来得快去得快,有甚好担心的。”

“不对,孩他爹,好像是田那头的仙井在闹腾。”

“瞎想啥哩,那是仙井,有龙王坐镇,谁敢造次。”

这家的男人说归说还是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好像动静是有点不对。确定以后,两口子赶紧把两个儿子抱到身边来,愈发不敢出去看。离井近的人家都听到了,但没一个人敢出去。待十几息后,井口喷出的水都砸破了村中的石房瓦,整桌村子基本都被惊动了。

男人多的人家胆颤心惊地举起火把摸索着出来察看,其他村民见到外面有火光,胆气也跟着足了,一时你唤我呼,全都朝水井而来。

“看那是啥?”

三道黄光至井底窜出,眨眼间消失不见,而他们的“仙井”立即恢复平静,若不是地上湿漉漉的,若不是可怜的桂花树还在滴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看啥?”有人问道。

喊话的那人揉揉眼,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最后村民在井边探究了半天也探究出名堂来,哈欠连地回去睡了。

陈家庄那边归于宁静,燕霞山卢县的城隍殿中却吵声震天。

罗城隍高声怒斥:“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阳间用法术打斗!你,杨土地,你刚从地府出来,赶哪学的法术?也没见你去镇城煌庙购买《土地御义》!陆阎王说你只是一洒扫小鬼,今天你若是不交待术法由来,别怪我手下无情。”

杨小八的扫帚须已经折断了两根,她心痛得都没法呼气儿了,都不知道怎么修复。明明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但现在罗城隍凭啥只骂她一个人。看着莫浚子鼻孔朝天的得意样,她一时失去了理智,一蹦三尺高,不管不顾地伸出利爪向他抓去。

因为之前罗城隍把她和漠浚子抓来时两人还在堂中打了一气,这位县城隍爷不得不启动了殿中的仙家禁制,平常开城隍大会也会开启,为的就是避免各土地神用法术干仗。

可见神仙们也是管不住脾气的,现在杨小八使不出法术,就算用手用脚她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莫浚子哪有见过种泼妇,一时没反应过来让杨小八的利爪正中眉心,顿时后悔用今日了本体。

不待他制住这泼妇,两个龙角又被泼妇抓住。杨小八以攀岩般的姿势两脚把他肚子当崖壁登住借力,两手又牢牢紧扣着他的两个龙角,如八爪鱼一般吸在他身上,一叶没人扯得开。

奈何莫浚子头顶突然吃痛,给逼得弯下了腰,杨小八逮着机会直接骑上他的脖子,两腿死劲夹住他的龙头,撒开两臂抡起拳头不要命地捶打。拳拳到肉,抡得莫浚子好不凄惨。

“哎哟哎哟,你下来!”漠浚子愣是没办法甩掉脖子上的人。给个女人骑到了头上,这要是闹出去,他估计只能自我了断,免得给大龙族丢人。

罗城隍与旁边的两位镇城煌憋不住想笑,一时都看傻了眼,都忘记上前拉架了。

短短十几息时间杨小八大获全胜,等莫浚子被解救出来时已是鲜血淋淋,鼻子眼睛嘴巴没一处看得入眼。

“杨土地,你成何体统!”罗城隍此刻才觉事态严重了,谣传莫浚子是西海龙王的私生子,很有可能是正统的仙家血脉,今日在他地盘上被一小土地打伤,这就成了他城隍的错。堂堂一县城隍,连个村土地都管不住,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一位镇城隍更是担心,他才是杨土的领头上司,真要出了什么事儿,这黑祸莫不是要他来背吧?

果然,痛得呲牙咧嘴的莫浚子大叫:“你们地上的合起伙欺负我这个水里的,我要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