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之疆 !走出李鸿祥的警备司令部,此时的蒲殿俊是一脸的阴沉,作为保路同志会的会长,又是四川的知名乡绅,蒲殿俊的自我感觉其实一直挺优越的。

在共进党占据成都后,被赵尔丰拘禁的保路同志会的一干领导人理所当然的回到了家。被拘禁了这么多天,回到家的蒲殿俊这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鸿运要来了,毕竟作为保路同志会的会长,当之无愧的领导者,在新的革命政府中占据重要的位置那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左等右等,眼看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却还看不到这群革命党前来登门。这下,再也坐不住的他,只得拉着罗纶等人前来李鸿祥这儿探个究竟。

和蒲殿俊抱着同样想法的罗纶,自以为拥有十多万同志军撑腰的他,也一直是高高在上稳坐钓鱼台的,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为自己撑腰了同志军被共进党清剿了个干干净净,各地的哥老会也被连根拔起。在蒲殿俊说明来意的时候,两人立马一拍即合,纠集了一帮人来此。可不想,却被李鸿祥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

“这帮不识好歹的龟儿子,老子迟早给他们好看。”罗纶再也忍不住了,首先开口大骂。

听着罗纶的咒骂声,蒲殿俊脸色愈发的阴沉了。鼻孔里哼哧哼哧的冒出两道粗气,皱着眉头不耐烦道:“行了,你也少说两句,没看到这帮革命党这是要单干了吗?”

罗纶还想再放点狠话,可是听到蒲殿俊的话后,哼哧了两声便也不再做声了。毕竟现在自己手里的枪杆子被人给剿了,腰杆也硬不起来,说再多的狠话也不管用。

其实,这两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罗纶心中打的小算盘,他的野心一点都不比蒲殿俊小。按照他的想法,现在整个四川都已经光复了,应当和湖北那样尽快的成立军政府,而在新成立的革命政府中,理所当然的由自己这些在保路运动中出过大力的人担任要职。他设想着先将蒲殿俊这个文人顶到台前,推到督军一职上,然后借机搞掉他由自己取而代之,再拿赵尔丰这个老匹夫的人头来祭旗立威,震慑其他人,凭着手下十几万兄弟的支持他就可以坐稳督军一职了。

按理说罗纶的这个想法的确不错,平行时空上他就是这么干的,而且还很成功。可是这个时空当中,出现了肖沐白这个变数,其本人对帮派势力的深恶痛绝甚至都影响到了属下的一众军官。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李鸿祥对他的厌恶,首先他倚为依靠的同志军正被共进党押到工地上修公路,紧接着他的根基哥老会也被随之连根拔起。

这样一来,对李鸿祥,对共进党,不由得他不愤恨。

对于已经65岁的原四川总督赵尔丰来说,这个冬天无疑是寒冷的。此刻的他,丝毫还没有意识到,就在这成都城里头,自己曾经善待过的那些人,正惦记着他的这一条老命。

阴冷的朔风吹拂着他满头的白发,他已经在院子里站了一个上午了。自从共进党兵临成都,事不可为之下,赵尔丰便带领全程官吏投降了。事后就一直住在这所宅院里,而共进党也并没有怎么为难这个满清的四川总督,对于当今国内的乱局,他也是清楚的,偌大个大清朝,几乎一夜之间就闹的兵峰四起、分崩离析了。

赵尔丰是年初被任命为四川总督的,接的他的兄长赵尔巽的班。1906年,鉴于西藏局势的严峻,出于国家战略,他出任第一任川滇边务大臣,接手处理棘手的边疆民族事务。他上任后,展现出了卓越的经营边疆才干,率领军队连续挫败了英国幕后操纵的西藏叛军,不顾年迈,清户口,查地亩,规定粮税,废除土司,实行一系列的改革,有效的加强了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巩固了国防。在他的努力下,川藏抵抗住了英国势力的强力渗透,得到了稳定。

接任四川总督后,因为还在处理川滇边务的缘故,他并没有及时的赶到成都办理交接。等到八月份在成都交接后,保路运动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

平心而论,铁路收归国有,拒绝不合理的补偿要求,在这方便中央完全占着法、占着理,其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误。你铁路公司将集资的数百万两银子拿去上海炒橡胶股票赔个干净不能指望朝廷替你填补亏空啊!这样一来,朝廷不管,铁路公司拿不出钱进行赔偿,士绅们就开始闹了,于是,保路同志会成立了。

赵尔丰本着地方官吏对本地民众考虑的心思,对保路运动进行了怀柔应对。可这样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激起对方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和胃口。于是,继一连串的罢市、罢课、罢工之后,9月5日,川路公司股东发放了《川人自保商榷书》。毫无疑问,这份“商榷书”就是一份脱离中央、自备武装的一份“独立宣言”。

紧接着第二天,随着不得已之下的赵尔丰将蒲殿俊、罗纶等一干同志会领导人拘禁,局面彻底开始失控。当天下午,在各方势力有意无意的推动下,不明真相的群众冲进了总督署。要知道,在任何国家,聚众冲击政府机构,那都是了不得的大罪。就在警卫再三的警告无人理睬下,赵尔丰下令开枪了,当场死亡7人。而同志会宣称的则是3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