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 !侯云松听到如此狂悖之语,惊得目瞪口呆,许宁含笑道:“公公不嫌弃,许某也说几句心里话,还望公公勿怪,娘娘如今在宫里,上有太后官家,外有群臣,皇长子师一事上,只怕她做不了主的,到时候白白让公公忙一场,得不偿失,许某年纪尚轻,学问也不过是微学末进,实当不得皇后娘娘厚爱。”

侯云松哑然,心知许宁说的话倒是实在话,不免有些怅然。

许宁笑道:“公公莫要嫌许宁交浅言深,我也是真心替公公着想,娘娘一贯是要做个贤德人的,若是如今做不了主,还非要强出头推出人来,到时候倒要让侯大人无端遭人怨恨,倒不如韬光养晦的好,如今太后曾垂帘听政过,朝中也颇有几位大人信服她,也还年轻得很,只怕皇后娘娘要熬到皇长子出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劝公公还是多想写法子领些有进项的差使,为行玉积些家事倒是真的,犯不着去搅合这些事,与人争这肥肉吃。”

侯云松沉吟许久,才拱手对许宁道:“许学士一言,惊醒梦中人,实乃金玉良言,侯某感激不尽,今日夜深,不敢再扰,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请教,小侄还请多多照应。”

许宁含笑道:“只求公公不嫌许宁妄言便好,大家都是为了孩子,不得不稳妥起见,还望公公海涵。”

这句话俨然将侯云松当成一样都是为孩子着急的亲长,说得侯云松心里极为熨帖,宦官心中大多自卑于没有后代,他这些日子办了过继的大事,侄儿待自己也算得上亲昵,未来却仍是觉得空落落的并没有着落,然而今日这事一出,虽然侄儿受了伤,却意外结交了一名文臣,虽然笼络不成,却难得坦诚相待,对侄子更是颇为上心,他仿佛感觉到了侄子的前程光明一片,而自己年老也算有依有后,于是与许宁拱手道别,各有心肠。

晚间荪哥儿一直睡不安慰,宝如抱着他与许宁在大床睡,淼淼其实也吓到了,只是她到底年纪长一岁,又已略略懂事,在小荷轻声诱哄中睡了。

许宁回屋的时候,荪哥儿已睡着,手紧紧搂着宝如的手臂,缩在宝如怀里鼻息轻浅,许宁看到宝如面色憔悴,显然也累得够呛,柔声道:“累坏你了吧?快歇下吧。”

宝如低声道:“没事,今儿也是吓着了,荪哥儿刚才还嚷嚷着要找乳嬷嬷。”

许宁面色寒了下,沉声道:“这乳母等她伤好后还是赏些银子让她回乡吧,太不稳重了些,我后来问过了,她自己不慎重,擦了新买的香蜜,却引来了蜂子追她。”他们夫妻二人平日一贯不和下人仆妇计较,颇为优容,此次受了这般大惊,却很难不迁怒,宝如默默抚摸着荪哥儿,没有反对。

许宁轻声道:“心里难受?”

宝如叹了口气道:“我不明白,一个能奋不顾身路见不平施以援手的人,是如何会变成前世那样的恶霸纨绔。”

许宁冷笑了声,却没和宝如说什么,只道:“他既然救了荪哥儿,我也不会无端和他过不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是若是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我可不会和他客气!”

宝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心事重重,许宁柔声道:“你莫要觉得困扰,他在外院住着,你若是不想见他,只要打点好饮食起居便好了,我将他放在裴瑄那院里,自有安排,既然机缘巧合,之前的计划便要改一改,你只管和从前一般教养孩子便好。”一边又有些微酸

宝如轻轻嗯了一声,闭了眼睛,长发长长披着,脸色有些苍白荏弱,她一贯好强,难得出现这样的软弱之态,许宁解衣上了床,倚在她身边,伸手轻轻将她和孩子都拥着,低声道:“不要再想前世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看如今孩子也没事,他也没机会对你做出前世那些事情了。”

宝如有些茫然道:“我只是在想,前世,我该不会杀错人了吧。”

许宁脸色一整:“前世事前世已了,就算杀错你也已偿命,正所谓恶因自然有恶果,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总和他看上你有关,性恶的人绝不会只做一次恶,我们只冷眼看着好了,若是他那伯父做的,我也有办法整治他。”

宝如闭了眼睛,明明困倦得很,却睡不着,许宁看她如此,抱紧她,她闻着许宁身上淡淡的香味,终于觉得有些安心下来,朦朦胧胧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宝如起身,精心做了玫瑰蒸饼,鱼肉粥和鸡茸汤包,因着两个孩子长牙齿,宝如这些日子很少做甜点,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宝如切着那玫瑰色半透明的美味蒸糕,口水滴答,却一人只能拿了一小片,眼泪汪汪地看着宝如将点心全都端走,亲自送去给前院。

连许宁都不由有些醋,抱怨道:“那鸡茸汤包我也喜欢吃。”

宝如白了他一眼:“不好做,只做了一笼,先给侯小公子吃了,等你散朝回来就有的吃了。”

许宁登时感觉到了地位的严重下降,落寞地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