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 !宝如回到屋里的时候脑子里头都还是一脑袋的浆糊,唯有银娘欢天喜地,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回了屋子,才回屋便看到裴瑄带着唐远、唐定两兄弟正在院子里,一杯茶水也无,只有许留、罗氏两老坐在那儿问东问西,看到宝如回来才有些不满道:“二郎不在,你门户也须严谨些,便是二郎的护卫,也不能这般大咧咧地说来便来,他说是你让他来拿带去给二郎的东西?可清点好了?需得当面清点才好,这一路若是遇到个山匪蟊贼的,只怕少了什么说不清楚。”

宝如心下暗笑,却知道这两老是幸好悭吝的,只是她这些天给许宁备下的东西,多是吃用的和一些常用药品,而且为了不打眼,并不珍贵,总以实用耐用为主,也不废话,只叫银娘小荷将那好几个大包袱拿出来,解开拿了单子一一与裴瑄对看,许留和罗氏慌忙睁大眼睛仔细看,只见一包做好的内外衣裤鞋袜,一包各色纸张笔墨,一包如紫金跌打油、万用养生丹、正露丸、青龙白药粉、天王解热散、六味地黄丸、藿香正气水等各色家常备用药品,再有一大包解开全是一包一包的种子花籽等,最后是满满一包袱吃食,熏肉香肠干菜腌蛋腊鱼等物,居然一样值钱的都没有,不由有些失望道:“都收好吧,怎得捎这等平常东西?那边难道没有卖?何必千里迢迢从这边带过去。”

裴瑄收了那副风流浪子的做派,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闻言道:“那青城山因落草为寇的人太多,商人不往那头去,夫人准备得十分周到,京里的药材与笔墨纸砚,比那边的又要好又要便宜。这菜种更合适了,我们相公正打算在县衙后园辟个菜地让衙役们每日种些菜,也好打打牙祭。”

许留一副牙疼的样子,让裴瑄收了东西,又问了几句那边的境况,裴瑄心里早知道二老是什么样子的人,更何况如今青城县也的确有点不堪,只将那县衙如何破,人手如何少,地方如何穷大大渲染了一番,许留皱了眉头久久不言,裴瑄才问道:“老太爷可有什么东西要我捎去给许大人的吗?”

许留一哽,过了一会儿才道:“且与我捎几句话去吧,就说……”他皱眉沉吟了一会儿道:“就说我和他娘都很挂念他,如今外放了也要好好精忠报国,早日做出业绩调回京里,不必挂念家里,他媳妇怀孕了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裴瑄眉毛一动,看了眼宝如,宝如道:“二郎前些天写信来却说那边衙门破败,身上又受伤了需要些银钱买药补养身子,让我想法子给他凑些银两,我这边手头紧,又想着穷乡僻壤的那边恐怕买药也不方便,就买了些药给裴护卫带过去,却不知爹娘如今手头可宽裕,让裴护卫捎一些银子过去也好。”

罗氏道:“我们哪里有钱!”许留连忙道:“如今地里还没收租,手里暂时有些拮据,不过既然二郎开了口,无论如何也要捎一些的。”一边转身往屋内走去,过了半晌才拿了个包裹出来递给裴瑄道:“这是一百钱,你拿去让二郎好好调养身子,只是如今家里也艰难,都指望着他顶门立户呢,望他好歹争口气立起来才好。”

裴瑄想到宝如专门让他带了一匣子的金珠子给相公花用,又有诸般物品□□齐备,这许老太公说得正言大气的,其实对亲生儿子如此抠门,脸皮抖了抖,实在不好意思笑,将那包裹放入怀中道:“都记住了,必能带到的。”

罗氏十分心疼道:“路上可要小心,莫要让山贼给剪了去……”

唐远终于忍不住开口插嘴道:“裴大哥可是禁军教头,武艺高强得很,再说了,就一百钱也怕贼啊,连裴大哥一路的车船打尖的费用都不够。”

罗氏脸一红,看到唐远小孩子一个,却不好计较,只好转过头对宝如道:“你这族弟好不晓事,在别人家里打秋风也好意思嫌主家穷哩。”

唐远满脸涨红,正要发脾气,裴瑄慌忙拉了他道:“我们先回去了,许夫人身上有孕哩我们莫要扰了她。”一边一阵风也似的带走了唐远两兄弟,他原本是来蹭顿饭吃的,如今看情形不好,自然是早撤早好,只是许夫人有孕这却是第一天听到,许相公听到只怕要高兴坏了,正好船已定好,早日将货带回去,也好让许相公高兴高兴。

宝如看裴瑄拿走了东西,心下又重新想了一番有没有甚么遗漏的,才又施施然地回了屋内去看淼淼不提。

一时小院门被叩响,银娘去开了门,外头立等一个青衣小童道:“李翰林夫人拜帖,我们家夫人邀请唐孺人八月十日相国寺赏花,这是帖子,立等回复。”

银娘慌忙道:“我家娘子身怀有孕,不便出行,已是吩咐了暂时不接帖子了,还请回复贵府,不能奉陪,敬请谅解。”一边又拿眼去看罗氏,罗氏懵然不觉,只拿眼睛去看那帖子,却又不识字,银娘连忙咳嗽了声,许留却是想明白了这是要等打赏,连忙从袖子里掏了一文钱递给那小童道:“有劳小哥跑一趟了,拿去买糖吃吧。”

那小童看了一眼那文钱,笑了下:“多谢老太公,只是我正换牙,吃不了糖哩。”一边拿了帖子便转身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