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千金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与蔡通虽然说是男女有别,但两家的父母却是互有往来,小时候宴请聚会,见了面也是哥哥妹妹称呼过的,如今蔡通骤然去世,大家都有些唏嘘。

这时,一直坐在主位的崔玉娘却忽的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大家都愣住了,崔丽娘也是愕然,赶忙追了出去,留下众人没头没脑的,倒是赵雪一拍手道:“坏了坏了,玉娘好好地请咱们来赏花,咱们到说起这些事来了,玉娘肯定是生气了。”

崔玉娘小心眼爱生气的性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们几个一起长大,对她也颇为包容,遂秦若梅拉着薛子桢起身笑道:“这都怪我起了这个头,我和桢姐儿去瞧瞧。”

二人直接去了崔玉娘的卧房,谁知还没进去就听到崔丽娘带着怒气的声音:“……就是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该这么任性,大家活该看你的脸色不成?就是说起蔡通的事不顺了你的意,也是一时感慨,以往大家耐着性子听你说如何养兰花,你以为都是喜欢听么?不过是不想让你扫兴罢了,怎么别人都能体谅你,你就这么小心眼,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别人?”

接着便是崔玉娘的哭声:“我何曾叫她们忍着了?不想来就别来啊,我好心好意的请了她们来玩,她们却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只说蔡通的事,换了你你能高兴啊?”

崔丽娘怒道:“你也说了请了大家来是让大家高兴的,那么谈论什么话题又有什么要紧?她们不跟你客气是与你亲近,换了旁人,对你客客气气的,你又要说是在疏离你了。”

崔玉娘哭的直打嗝,可还是不服气:“我去她们家做客,她们说什么我管不着,我也没逼着她们聊养兰花的事情,既然是我请客,说什么话题就该我做主,这事就是她们不对!”

薛子桢和秦若梅对视一眼,都是无奈苦笑,怕被崔家姐妹撞见了反而不合适,索性又悄悄回去了。

秦若梅叹道:“玉娘这个性子啊,也不知道以后谁养得起。”

薛子桢道:“这事自有崔叔叔贺婶婶他们操心去。”

许是背着人,秦若梅倒是发了几句感慨:“咱们这样的人家,终身大事能自己做主的又有几个?以前小,不懂事,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如今眼瞧着大了,不说别人,单说我,我继母已经开始给我说亲事了,虽然不至于磋磨我,却也不会任着我挑,只看哪家对父亲的升迁有帮助,便会高看一眼,若是没有帮助,是不作考虑的,前段日子我舅舅写了信来,说也不求我嫁个什么富贵门第,倘若能从这一榜的进士里挑个好的也就心满意足了,只要自己有本事,会过日子,其他的倒是其次,可继母却浑然没放在心上,前几日去相看了文鼎侯家的三少爷,虽是庶出,却颇得文鼎侯疼爱,再加上文鼎侯如今也是天子宠臣,就动了心思。”

薛子桢却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秦若梅苦笑道:“是我继母自作主张,怕我爹不答应,就没说,她就指望着我出面去说,想着父亲看我愿意了,总不会再拒绝了,因此就劝我说要为父亲的前程考虑,我也想过了,父亲向来疼我,如果真的对父亲的前程有益,我答应了也无妨,反正嫁给谁不是嫁?小钗为了一只碗嫁给了赵九经,我又有多金贵呢?”

周家的传家宝是一只八宝嵌玉的金碗,当初原该传给周小钗这个嫡长女的,可偏偏她继母仗着她生了儿子,和周小钗争了个你死我活,到最后周小钗牺牲了自己的婚事,嫁给了赵九经,用了赵家的权势才压得她继母不敢再动歪心思。

许是说的话太过伤感,秦若梅冲薛子桢一笑:“我倒是羡慕你,你是家中独女,你父母自然对你百依百顺,还不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薛子桢叹道:“你以为有这么容易么?正是因为我是独生女,所以求亲的人虽多,正经相中了我这个人的却没几个,他们不是想做我薛子桢的夫婿,而是想成为父亲的女婿,薛家的女婿罢了。”

秦若梅一想也是,再加上薛子桢没什么亲兄弟,将来就是在婆家受了气也没人撑腰,顿时又同情起来,安慰道:“你如今不是有个表哥么?比以前要好多了,再者说,你和太子有同门的情谊,有他给你撑腰,谁还敢慢待你不成?”

薛子桢淡淡一笑,没做声,人人都觉得父亲贵为太子的老师,得到太子的敬重,连她的身价也跟着抬高了似的,却殊不知她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