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巧”,其实也只是裴幼蕊跟宋宜笑的想法。

其他人因为裴幼蕊被晋国大长公主从幽州接过来之后,逢年过节的时候,没少跟长兴长公主接触,即使两人之间仍旧心存芥蒂,可那么多回都见过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不是?

所以眼下都没当回事。

站住脚寒暄了一阵,蒋慕葶问起苏少菱的情况,长兴长公主温和道:“七表姐主要是累的,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只是太医说,还得躺上两日稳妥。所以无法出来迎接诸位,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殿下这话说的,我们是来贺世子妇的,可不是来给世子妇添麻烦的!”蒋慕葶笑着客套了句,又关切道,“殿下气色不大好,可是为太皇太后与世子妇担心所致?”

虽然说端化帝已经承诺会加封姬紫浮为富阳侯,但圣旨还没正式下来,姬紫浮夫妇,仍旧只是世子跟世子妇。

“可不是吗?”长兴长公主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叹道,“还有晋国皇姑那边——唉,先不说了,方才已经有小丫鬟禀告进去,七表姐想来正等着你们呢!”

双方遂道别,一行人目送长兴长公主她们走出庭院后,才整了整衣裙入内。

室中苏少菱麻衣素衫,半卧榻上,正噙了丝恬静的笑容等待众人。

“好些日子没见,世子妇清减了不少。”宋宜笑这行人跟苏家姐妹的关系虽然不坏,但其实也谈不上亲密,所以眼下说是来道贺,恭喜的话说完后,也没什么好讲的。

毕竟总不能问她琼州风物如何吧?

人家去那边本来就是流放,公公婆婆死了才回来的,问这个不是戳人痛处么?

所以意思意思的说了两句关心话之后,听外头小丫鬟说苏家六小姐苏少茉来看望妹妹了,她们也就顺势告辞,“您才长途跋涉过,方才听长兴长公主殿下说,这会得好生静养,我们不多打扰您了!等您大安了,咱们再来叨扰!”

苏少菱也没强留她们,含笑说了两句客气话,让丫鬟取了回礼,也就在榻上与她们作别。

她们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苏少茉被引进来,双方打了个招呼,苏少茉道:“我去看妹妹!”也就走了。

“时间果然还早,我们寻个地方坐坐吧?”出了富阳伯府,谢依人按照计划提议道。

宋宜笑接口道:“不如去我那,地方离得近,朝平也想你们了!”

“她知道单说地方大,我们未必给她面子。”袁雪萼打趣道,“所以抬出朝平来——瞧在朝平的份上,咱们就可怜她,应了这回罢!”

其他人都笑:“正是正是!若不是为了小朝平,谁耐烦去她那儿啊?一去辽州经年,回来之后除了去了裴姐姐那一趟,我们这边连个口信都没有,我都打算不跟她来往了!”

“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才回来忙得脱不开身吗?”宋宜笑笑骂回去,“何况我这么久才回来,你们居然还等我上门,居然也不上门来看看我的!”

嬉闹了一阵,一行人方乘车到了燕国公府,至后院落座,宋宜笑命人带了简清越跟陆茁儿出来见礼。

因着有些日子没见了,众人都又给了份见面礼。

收完礼后,简清越被围着逗了会,感到没意思,拧着宋宜笑的裙子要拉她小姨出去玩,宋宜笑叮嘱她们不要太靠近池塘之类的地方,也就准了。

两孩子出去后,袁雪萼好奇的问:“你不是说在辽州收了个义子?”

“轩儿在他嫡亲姑母那儿呢!”宋宜笑道,“就是去年来帝都的珞嫣妹妹。”

“原来如此!”袁雪萼恍然,“我道是你带来帝都的,年纪又小,一准搁你这儿一块养着呢!”

宋宜笑道:“我已经使人给他专门收拾了个院子,以后也肯定要隔三岔五接他过来小住的。只是他跟他亲姑姑向来亲近,相别一年多没见,说是想他姑姑了,我总不能不让他们团聚些日子。”

这事她只在写给袁雪萼的信里提到,其他人还不知道,此刻晓得,纷纷埋怨她没良心:“收义子这么大的事情,竟也对我们守得滴水不漏!知道你跟袁姐姐好,我们都是不打紧的人是吧?算了算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免得在这儿碍她们姐妹的眼!”

“哪儿是故意不跟你们讲?”宋宜笑连忙解释,“这孩子是我才动身时认下来的,当时恰好在给袁姐姐写回信,方提了一句。怎么可能故意瞒着你们呢?我可打算等过两日把轩儿接过来之后,挨家挨户上门去给你们请安拿见面礼的!先说好了,你们可不能把好东西都藏起来,只拿寻常物件打发我义子,不然我可不依的!”

这时候虽然已经是仲秋了,帝都的天倒还有些热,谢依人手里尚拿了柄团扇,此刻指住了她,笑道:“本是你做错了事情,现在倒还要讹我们一笔!姐妹们,你们说咱们该不该让她如愿以偿?”

“这当然得罚她了!”蒋慕葶幸灾乐祸道,“你们说罚什么?咱们得想个难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