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闻言不禁苦笑出声:“没查,袁雪沛自己跟我坦白了!”

“他?!”裴幼蕊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竟然是他?!为什么?”

“一言难尽!”宋宜笑却没有跟她细说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也是这两日事情多,马上又要起程远行——不然的话,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裴幼蕊也叹道:“以博陵侯跟四弟的关系,你确实为难。只是博陵侯也太过份了,他父母双故,继祖母跟叔父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来没少借四弟的势。便是四弟跟他交好,到底夫妻一体才是最亲的,他怎么能这样对你?这却把四弟当成什么了?!”

宋宜笑听了这话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苦涩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倒也不全是因为他跟夫君的交情,也是因为,他做这事儿,还真是有理由的。”

“……”这下子裴幼蕊顿时噤了声。

韦梦盈出身不高,两次嫁人却都嫁得非常好,而且两任丈夫都被她笼络得跟什么似的——这样的人物,任谁也会知道她不是那么简单。

宋宜笑这样一讲,裴幼蕊难免想到是不是韦梦盈做了亏心事在前了。

不然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多从前不想透露给彼此的秘密如今还只能跟对方说了,有什么事情开不了口呢?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今儿带了清越来的?怎么没带我这儿来?可是叫娘留住了?”

“正是呢!”宋宜笑忙道,“本来想带她来给你道个喜的,结果娘正要往园子里去听曲子,顺手把她抱上了。我想着我们要说说话儿,她在的话也不方便,就随她去了。”

接下来两人随便说了些闲话,宋宜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就告辞了。

她到晋国大长公主那儿接了简清越,又陪婆婆听了会曲子说了会话,再回到燕国公府时,管事的上来禀告,说是:“今儿个各处都送了东西来,说是愿公爷夫人一路平安。”

“时间紧急,来不及挨家辞别,你且把人都记下来,等我们回来了,再去上门道谢。”宋宜笑点了点头,吩咐之后,却见管事的没有告退之意,微讶,“怎么了?”

“亲家奶奶也派人送了东西来,来人还问夫人几时回来?说是亲家奶奶想找夫人商议下亲家老爷遗嘱之事。”管事道,“之前在翠华山时,亲家奶奶已经找过夫人几回了,但那时候公爷跟大小姐刚刚康复,咱们上上下下都忙不过来,实在没心思顾及此事。夫人当时就说等空了再议——您看是不是给那边递个话?”

宋宜笑蹙起眉,这继母倒是演上瘾了,自己可没心情陪她玩!

当下略作思索,就道:“我早就说过没有已嫁女回娘家同弟弟争家产的道理,那边要再来讲这事儿,你就这样回复,不必再来告诉我!”

又说,“继母老跟我说这个,听着实在烦!以后没事的话不要再跟宋家来往了,免得她不死心,继续念叨这个——也别再跟那边说咱们的事情。”

管事的怔了怔,随即赞道:“夫人真是高义!”

——虽然说时下没有已嫁女回娘家分家产的道理,但给长女一半家产作为昔年的补偿,这话既然是卢氏亲口承认乃宋缘遗命,按照道理,这笔家产宋宜笑拿着也是理所当然。

她却一直不肯要,如今更为此要跟宋家断绝往来,自然令人钦佩。

不过管事的却不知道宋宜笑心中的真正想法:“这会我没要这笔家产,连家里管事也说我大方。我若是要了啊,里里外外肯定又要说我见钱眼开,欺负没长大的弟弟了!横竖我又不缺花用,做什么要吃这个亏?”

她现在已经知道卢氏乃是自己的杀母凶手,哪还不清楚所谓的宋缘遗命根本就是这继母胡诌的?

用意无非是两个:一个是降低自己对她的戒心,二个就是掩饰她同袁雪沛来往的真相。

简单来讲,就是卢氏想要破财消灾罢了。

宋宜笑眼下还没想好母仇的处置,但也懒得再跟宋家有瓜葛了,眼下这机会,倒正好同宋家理所当然的疏远。

只是想到袁雪沛说的那件事情……

她凝眉片刻,暗自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趟过继有没有麻烦呢,我管那么多闲事?”

也就转身进房,看着丫鬟们料理箱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