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陛下万岁!”见到国王,兹艾本帝国的人自然是要下跪行礼的,就连苏杏儿和苏启也不例外。

至于苏泽五人,小萌是那种见到大官就不敢不跪的小女子,范浅虽不会向别国国王下跪,但他还是拉着张露一起向达尔文二十一世鞠躬示意,也算是表达了礼数。所以顷刻间,演武场上数百人,只剩苏泽和躲在他身后探脑袋的李莎莎还站得笔直。见状,苏杏儿连忙回头小声劝道:“苏泽哥哥,你们快跪呀!”

“我连自己国家的国王都不跪,凭什么跪他?”苏泽对前方浩浩荡荡的人群视若无睹,从始至终只冷眼打量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达尔文二十一世国王,同时一边扪心自问:我的外貌与他可有几分相像?一边自言自语道:“这群兵痞既然会在这里埋伏我们,那他们就不可能帮我找国王了。杏儿,他是你叫来的?”

“你……就是苏泽?”走到距离苏泽仅剩三米的地方,达尔文二十一世戛然止步,只见他欲言又止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拂袖说:“都平身吧。还有杏儿,朕允许你回答他的疑问。”

如果苏泽猜测属实,那么能够将国王请来的苏杏儿,面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仅以召唤师的实力来说,召灵者级别的她理应没这么受宠。但是大概就和诺贝尔王族的范潇差不多,苏杏儿不论相貌、品性,都是众公主中一等一的人物,又有几个做父亲的会不珍爱自己的掌上明珠呢?

“好的,父王!”达尔文二十一世话音刚落,苏杏儿就跟脚上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蹦了起来,回身抓着苏泽的手臂说:“是的呢!午饭过后,我和阿启在院子里喝茶,突然就看见你的那头大熊了。那不是你融合进化出来的使魔么,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对吧?我一看到它,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刚进宫面见父王来寻你,就听见禁卫军报告龙骑士军团在演武场围剿什么刺客联盟的贼人。我多聪明呀,嫂嫂是红头发嘛,刺客联盟说的肯定是你们没跑啦,然后我就拽着父王一起过来了。你别怕,有父王罩着我们,没人敢欺负你……”

“我说杏儿妹妹,你确定这个连基本的宫廷礼仪都不知道的野小子,身上流淌着和我们一样高贵的血液吗?”苏杏儿话音未落,一个相貌堂堂的华服青年就屏退人群走到了达尔文二十一世身边,一边用不屑的眼光打量着苏泽,一边对达尔文二十一世行礼道:“父王,若杏儿妹妹所言属实,这个苏泽当真就是自幼流亡他乡的苏哲王弟,那儿臣自然高兴,既为父王高兴,也为王弟高兴。但是,依儿臣之间,这人五大三粗的,相貌远远不及父王之帅气俊朗。除此之外,他身上还穿着一件令人发笑的窄袖长袍,这审美观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试想大陆七国,凡是王族,谁不希望自家血脉纯正天然?所以儿臣恳请父王可以留个心眼,不要让某些心怀不轨的骗子,利用了您的爱子之心,趁机认祖归宗,玷污了我达尔文一族的血脉。”

这华服青年自称“儿臣”,那就必然就是一位达尔文王族的王子,而且还是一位拥有极高话语权的王子。听到他对苏泽的动机诠释,李苟诞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跪着转身面向国王,并磕头辩解道:“王子殿下所言极是啊,这厮大闹帝都、毁街伤人,还险些击杀珊瑚公爵亥琅父子,其罪罄竹难书!臣等好意邀他前来谈判商讨,谁知他见到我国精锐之后,不仅不感激皇恩浩荡,还讥笑我兹艾本帝国没落无人,实在可恶至极!臣护国心切,一心想为国王陛下手刃贼人、一雪国耻,即便对公主殿下有些言语莽撞,也是因为担心公主殿下为奸人迷惑,绝无半点轻视王族之意啊!臣忠君爱国,还请国王陛下明鉴!”

自从苏泽与苏杏儿兄妹相认,苏杏儿这个妹妹就无时无刻不在维护苏泽这个哥哥。可是这次,苏泽都快被人把“贼人”、“骗子”的印章戳到脸上了,她分明气得浑身颤抖,却又一言不发,可见那个说话的王子在兹艾本帝国的朝堂之上有着怎样的分量。

“没事的。”苏泽拍拍苏杏儿那双指节都用力到发白的小手,并将她轻轻拉到身后交给李莎莎照顾,然后主动上前站在了达尔文二十一世的面前一米处,面无表情地说:“别误会,我对什么王族不王族的事不感兴趣,这次来兹艾本帝国游历,也不是来认祖宗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出生在一个破落的小渔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渔民后代,直到我与杏儿相遇,才得知了另外一种可能。我今天站在你的面前,就是想当面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

“对呀,为什么呀?”一想到面前的男人就是抛弃苏母的渣男,苏泽肩上的球球就龇牙咧嘴地叫道:“妈妈是天下最好的妈妈,你是傻逼吗?”

“无知的畜生,竟敢辱骂陛下,找死!”因为李苟诞刚才的张狂表现,其父李靖正感觉无地自容。因此,听到有“人”辱骂国王时,哪怕骂人的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萌宠,他也故意大喝一声,拔剑劈砍而去,一方面可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彰显自己对国王的忠诚。当然了,如果他“意外”将苏泽砍成重伤,或者干脆“失手”将苏泽砍死,那也算是帮自己的儿子解决了这一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呢?

光凭达尔文二十一世看待苏泽的眼神,就不难看出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动了感情。此刻见李靖挥剑砍向苏泽,他不由心头大惊,正欲出言阻拦,却听“叮!”的一声脆响,竟是苏泽以鱼肠匕首轻描淡写地架住了李靖的大剑!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以匕首挡剑,不论力道、角度、时机,都必须妙到毫巅,不能有毫厘之差。而在如今的萨梅恩大陆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理应不存在。

见苏泽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不鸟自己一下,就轻而易举地架住了自己至少使出了八成力道的一击,李靖也是心头惊骇,继而眼珠一转,阴险地喊道:“贼人带刀欲行刺陛下,还不赶紧救驾!”

“吵死了。”没等那群手忙脚乱的禁卫军拔剑上前,苏泽就轻轻拨开了李靖的大剑,轻轻一抛就向变魔术似的将鱼肠匕首换到了左手,然后于电光火石间将刀尖抵在了那名华服王子的咽喉处,“再吵,我怕我会手滑。”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最受宠的王子,自然就是召唤师等级最高的王子,但只要是召唤师,哪怕强如召龙者,也不可避免地不善近战。突然被苏泽用鱼肠匕首抵住咽喉,那华服王子说话结巴也是理所当然。其实他光是忍住不尿,就已经很勇敢了。

苏泽不屑一笑,一边缓缓收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王子殿下不是觉得我这身装扮滑稽可笑吗?我想既然都出刀了,那就不妨顺便告诉你:袖子太大,玩刀不利索,记住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