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李莎莎是不准苏泽再这样暴殄天物了。以他的魂力总量,的确可以不把大陆第一魂器——黑王子圣冠放在眼里,但是对寻常召唤师来说,只要是稍微上点档次的魂器,不论是价值还是价格,都足以让他们口水直流了!

“我们或许应该把这些魂器带回去,分给小凡他们,你觉得呢?”李莎莎看着第三层货架上的披风、手帕和纽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喜欢那个玫红色的手帕,你帮我留着吧。”

“好。”苏泽先把李莎莎翻牌的手帕塞进怀中,然后才发愁地看着那件大红色的披风,自言自语道:“当今世道,真的有人愿意穿这个吗?”

“嗯……”李莎莎思索着说:“我们都是穿校袍的,后面要是再拖一块大红布,确实比你的窄袖长袍还奇怪。比起我们,反倒是那些身穿甲胄的战士更适合这件披风吧。你能想到那样的画面吗?夕阳之下,戈壁悬崖,一位身穿银铠的将军逆风将披风甩开,然后大喝一声:‘小的们,跟老子一起打死那帮龟孙!’怎么样,想想都觉得帅吧?”

“呵呵。”球球靠在苏泽耳朵上,一脸生无可恋地说:“苏泽,本球发现鲨鱼的脑子有问题,为了不让你的宝宝变成华府那两个傻儿子,我看你们还是趁早分手吧。”

“臭球球,你又在挑拨离间了!”李莎莎伸手去捏球球的脸,“本小姐这是幽默,幽默你懂吗?你懂吗?你懂吗?你懂吗?”

“好了。”苏泽一手揉揉昏昏欲睡的球球,一手拍拍李莎莎的小脑瓜,平静地说:“既然没人穿,那就把这件披风留下吧。”

“那怎么行?”李莎莎舍不得一件上好的魂器就这样给格林家族陪葬,眼珠一转,说:“要是没人穿,还可以给小荆嘛!他脸皮多厚呀,再丑都会穿的!”

苏泽轻轻刮了一下李莎莎的小鼻子,微笑道:“第三层一共就三件魂器,你挑走了玫红手帕,还帮你弟内定了一件披风,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那你告诉我,最后这颗青铜纽扣,你打算把它送给谁啊?”

见苏泽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心思,李莎莎不禁羞红了脸。但她知道,苏泽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自己的气,所以心不跳气不喘地说:“小凡的新式魔法破坏力惊人,可惜中级召唤师的天资拖了他的后腿。这颗纽扣就给他吧,就算我们找不到那什么海涡蚌,至少也可以帮他组建一个仓鼠战队呀!”

苏泽的想法与李莎莎不谋而合,点头之后,又指了指摆放在第四层左侧的月牙弯刀,问:“那你觉得它该给谁?”

看着那把造型奇特的刀,李莎莎不禁掩面而笑,“黄学姐不是一直说她是平头老百姓嘛,你觉不觉得这把刀长得好像割麦子的镰刀啊?”

“弯刀给黄学姐是吧?”苏泽笑了笑,又问:“那马鞭和长剑,哪个更适合齐师兄?”

李莎莎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鞭子喽!齐师兄瘦胳膊瘦腿的,肌肉还没我多呢,他哪拿得动这么长的剑啊?”

“好吧。”得到了李莎莎的答案以后,苏泽先将青铜纽扣放进了钱袋,再把大红披风在地上铺开,然后把套着皮套的弯刀和马鞭放在了披风上,最后又将披风打成包裹背在了身后,这才对李莎莎说:“我们走吧。”

“这把剑呢?”李莎莎用关怀自家孩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那柄惨遭抛弃的长剑,“你真的不要它了?”

苏泽点点头,说:“小凡、齐学长、黄学姐,我原本只想给他们带三件魂器回去,既然都挑好了,自然没必要关注其它的东西。”

“可是……”李莎莎不甘心地说:“还有这么多魂器诶,保守估计也应该是上级召唤师的档次吧。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带回去分给陈钥、胡菲和其他同学不好吗?”

苏泽说:“魂器自然是好东西,但你也应该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本无拘无束、无牵无挂,就因为一张《圣经》碎片,连洗澡更衣都还得操持针线。《圣经》碎片于我,就像魂器于他们一样。我承认魂器能提升他们的实力,但是魂器更有可能让他们遭受旁人的嫉妒。照说,陈钥、胡菲和你弟弟李荆也算是年轻一辈的高手,可我们现在正处在帝国教育体系最底端的学堂啊。升学之后,万一他们因为魂器而被人盯上,那我们到底是在帮他们,还是在害他们?为什么小凡口口声声说以武治国是错的,可他偏偏还要用战胜其他王子的方法获得国王的认同?难道不是因为他心理清楚,抢不到王冠的人,没资格戴王冠,更不配议论国事。”

听完苏泽这番话,李莎莎突然发觉他已经不是自己的认识的那个苏泽了!

每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发生改变,但是从初入熊猫城时的那个自卑、畏缩的少年,成长为现在这个可以跟自己侃侃而谈什么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少年,苏泽在这短短半年之间发生的改变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让李莎莎生出一种奇异的想法:你的血管里,是不是流淌着帝王血?你的身体里,是不是寄宿着帝王魂?

“怎么了?”见李莎莎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苏泽无奈一笑,“当然了,如果你执意要把这些魂器都带走,我听你的。”

“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李莎莎迈步走向苏泽,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头撞进了苏泽怀中,“手帕不要了,披风也不要了,什么魂器、什么金银财宝,我统统都不要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苏泽当然不知道李莎莎为什么突然粘上了自己,但他却挺享受被心爱的女孩抱住的感觉。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只轻抚着李莎莎那头火红的长发,小声说:“只要你乖乖的,我当然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啊。”

“嗯。”李莎莎在苏泽怀里抬起头,主动解释道:“我不是看中了你的实力、你的地位、你的前途,我只是忽然觉得……遇见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苏泽静静地看着那双比红宝石更加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温柔地回应道:“小傻瓜,幸运的是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