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当我没问!”见苏泽和李莎莎一言不合就秀恩爱,齐有量立马回头,气急败坏地说:“范学弟,你俩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命,我管不了了。但你可是帝国十一王子啊,你确定要陪他们一起吃蜥蜴?”

“嗯……”范浅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苏泽吃得,那我自然也吃得。齐学长,遗迹不比城主府,荒山野岭的,还是尽量别挑了吧。今天我们吃蜥蜴,你不想吃,大可以吃你的口粮,但是过两天你的口粮吃完了,苏泽再抓条蜈蚣回来,我们可以去啃饼子,你吃蜈蚣吗?”

“我靠!”光是想想一条大蜈蚣在盘子里翻滚的画面,齐有量的胃囊就已经止不住地蠕动了起来,然后绿着脸问:“苏泽,你不会真的连虫子都不放过吧?”

苏泽虽出生于贫苦渔村,但那里依山傍海、四季如春,自然条件比内陆强上百倍不止。只要你有能耐,天天都可以大鱼大肉;就算你没能耐,光吃椰子、香蕉和海带也能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所以,苏泽是得饿成什么逼样,才会去吃虫子啊?他要是还有力气抓虫子,为什么不多捡几只寄居蟹吃呢?

话虽如此,见齐有量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劳动成果,苏泽也是有心耍他,故意说:“虫子大多有毒,我可不敢乱吃。但是,蚯蚓是绝对没有毒的,往后要是真的找不到食物了,我就挖蚯蚓给你煮汤喝吧。”

“呕——!”光是听到“蚯蚓汤”这样的字眼,齐有量的嘴巴里仿佛就已经冒出了那股催人作呕的土腥味,他甚至还能进一步想象出牙齿咬断蚯蚓时的那种弹牙口感——有时候,想像力太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吐完之后,齐有量扶着树干大喘气,而后瞥了范浅一眼,喃喃自语:“我不问你了,为了称王,你已经放弃了王族的尊严……”话说一半时,他赫然发现苏泽居然已经把剔下来的肉块串了树枝上,而且李莎莎和黄彤斜居然还在帮他一起烤!这让他不甘心地问道:“黄学妹,你好歹是个女生,难道也要陪苏泽吃蜥蜴吗?”

“蜥蜴怎么了,蜥蜴招你惹你了,不知道蜥蜴吃害虫吗?”黄彤斜侧脸瞟了齐有量一眼,满脸不爽地说:“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当城主的爹,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们家一样顿顿山珍海味。在我们村里,收成不好的时候,米汤就是美味珍馐。要是遇见灾荒,我们连老鼠都吃,吃不着老鼠的吃草根,吃不着草根的还吃土呢,少见多怪!”

“你们疯了吗?”从黄彤斜口中听到“吃老鼠”这样的词语,齐有量忍不住惊道:“为什么要吃老鼠呢?喝不到米汤,你们可以吃面包呀!”

“额……”愣了片刻之后,黄彤斜立马转脸对范浅说:“王子大人,你都听到了吧?等你登上王位,千万记得先把这种泯灭人性的家伙贬为庶民,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我们为什么不吃面包!”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齐有量连连摆手澄清,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小玲学妹,你们也说说话嘛,别搞得像我们在欺负你们似的。苏泽今天的晚餐可是蜥蜴哦,你们确定要跟他一起吃吗?”

刘小玲四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默默地点点头,轻声说:“全凭苏学长吩咐。”

从某种意义上说,蜥蜴当然不是正常的食物,但在扒皮剔骨被苏泽做成了肉串之后,看起来也就不怎么恶心了。不管齐有量对“蜥蜴”二字多么排斥,当炭火将肉块烤的滋滋冒油时,闻着那股诱人的香气,谁又不是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蜥蜴肉烤熟之后,苏泽撒盐调味,然后依次将肉串递给了李莎莎、黄彤斜、范浅和刘小玲四人,唯独把齐有量晾在了一边。见齐有量看着肉串狂咽口水,拿着大饼又迟迟咬不下去,李莎莎坏笑着大声说:“小泽,蜥蜴肉跟鳄鱼肉完全不一样哎!吃起来好嫩,跟大牛蛙一样,而且味道还很像鸡肉呢!”

李莎莎那点小心思,苏泽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当即应道:“是不是鸡肉,我吃不出来。但人们不是常说,巨龙是一种大蜥蜴吗?说不定,巨龙吃起来也是这个口感吧。”

苏泽和李莎莎一唱一和,后者先用口感勾起齐有量的食欲,前者再用“巨龙”做饵,唤醒齐有量的自尊心,这配合堪称天衣无缝!试想一下,当今世界,谁不以吃过巨龙为荣?

可是,齐有量还是拉不下这张脸,于是试探着问:“范学弟,那肉真好吃吗?”

范浅老实回答:“跟李莎莎说的差不多吧,味道像鸡肉,吃着比鸡肉嫩,不过这多半也跟苏泽的厨艺有关……”

“嗯~你骗他干啥?”不等范浅说完,黄彤斜就赶紧打断道:“齐学长,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蜥蜴肉可——难吃啦!”说着,黄彤斜顺手再拿一串,边吃边说:“快吃快吃,再不吃他就来抢了!”

“不行!”一看到黄彤斜的两副面孔,齐有量就再也撑不住了,立马收起大饼走向火堆,腆着脸说:“苏泽,我错了,你赏我一串尝尝吧!”

“嗯~你别被他们骗了。”苏泽模仿黄彤斜的语气说:“学长你可是城主之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只有我们这些乡下人,才会拿蜥蜴当宝贝,你还是吃你的面包去吧。”

听到苏泽的回答,齐有量进退两难。现在让他缩回去啃饼子,那多丢脸呀;可是让他从苏泽手边抢肉吃,他又自认没这个本事,所以只能站在苏泽身边小声嘀咕:“苏学弟,虽说咱们交往不深,但你在学堂里不是这样的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挤兑人了……”

苏泽连齐有量召唤英灵偷袭自己的事情都未曾记恨,又怎么会把他诋毁蜥蜴肉的几句话放在心上呢?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玩笑开够了,他便抽出一根刚烤好的肉串递给了齐有量,“烫。”

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肉串,齐有量感激涕零,“苏泽,我们拜把子吧!”

“额……还是算了吧。”对于一般人来说,跟城主之子拜把子,似乎是一件挺长脸的事。但是对于苏泽来说,一根肉串换来的兄弟,是不是太廉价了点?

“也对也对。”齐有量一边瞪着眼睛惊叹肉串的美味,一边应道:“你身份尊贵、实力超群,是我考虑不周……”

然而,不等齐有量说完,范浅又说了一句:“苏泽,我们拜把子吧。”

苏泽犹豫了一下,回答:“好。”

“噗——!”齐有量喷出一口“老血”,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扎心之痛,“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