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李荆和球球,这俩坏小子真是怂到一块去了,下午才一起偷窥了苏泽和李莎莎,这会就变成了一对相见恨晚的铁哥们。要不是中午苏泽大展神威,令全城百姓对他印象深刻,那些四处劝酒的家伙,指不定就把李荆当成苏泽了。

球球难得遇到一个投缘的朋友,苏泽只远远看了一眼,就随准备回屋睡觉了。

李莎莎说:“爹让我安排你在府中的一切,下午光闲逛了,房间都还没有挑呢。”说完,她坏笑了一下,淘气地问:“去我房间睡,你敢吗?”

说到李莎莎的房间,苏泽瞬间想起了“李鲨的秘密基地”,便问:“你堂堂城主府大小姐,房间怎么那么小,还没翠竹楼的客房大。”

“那哪是我的房间啊?”李莎莎知道苏泽说的是什么,于是笑着回答:“那是我跟我爹斗气的时候,自己腾出来的小仓库!你别看那间屋子小,隔壁房间里面的东西可齐全啦!我的衣服啊、书啊,还有各种各样可以让我乔装打扮混出府去的小道具,应有尽有!只要他敢触碰我的底线,我就敢离家出走!”

苏泽好笑地问:“其实你也不用离家出走,这么大的脾气,谁敢娶你?”

“你!”李莎莎又羞又气,朝苏泽一通拳打脚踢才算解气,“臭苏泽,让你欺负我!”

就李莎莎那软绵绵的拳脚,苏泽不仅不会受伤,而且还得刻意放松全身肌肉,免得她一时不慎扭伤了手腕。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直到走进了后院,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客房区,苏泽才皱着眉头问:“城主把醉红楼的姑娘们安排在这了,你确定还有我的房间吗?”

李莎莎也觉得自己大意了,心说就算还有空房,也不能把你这枚血气方刚的男子,留在这龙潭虎穴呀!万一,哪怕是万万一,要是被那些坐在地上能吸土的女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一晚上还不得把你榨成人干?

“不行,你不能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哪怕此刻醉红楼的姑娘们都去宴客大厅表演歌舞了,李莎莎也是一脸后怕地将苏泽护在了身后,然后环视着貌似已经无房可住的后院,忽然就明白了她爹让她安排苏泽一切的深层用意,于是羞愤交加的啐道:“老不正经的!连个后妈都找不来,装什么神助攻啊!”

苏泽误以为李莎莎是在说自己,便问:“怎么了?”

“没!”女孩羞涩地摇摇头,然后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问:“如果我告诉你,现在只有那间秘密基地还能住人,你去吗?”

苏泽想了想,摇头说:“那间屋子里就你一张床,我睡不太合适吧?”说完,他也没让李莎莎焦虑,随口说:“你屋里有沙发吗?实在不行,我就在沙发上睡一晚吧。”

“啊,你要去我房间睡觉吗?”听到这个提议,李莎莎的脸蛋红得差点滴出血来,“这……这不好吧?你一客人,还是守城大英雄,去我房间睡沙发什么的……”

苏泽倒是真心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们在翠竹楼,不就是这么睡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莎莎扭捏地偷看了一眼苏泽的表情,“现在你都知道我不是男孩子了,我还以为你会怪我骗你呢……”

“生气吗?”听李莎莎这么一说,苏泽才忽然意识到,自从发现“李鲨”是个女孩,他心中不仅没有被人欺骗的愤怒,似乎可能也许好像还隐隐有些庆幸?难道自己在潜意识里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李鲨,所以才会希望他是个女孩?

“好了好了,你别想了!”见苏泽沉默不语,李莎莎真怕自己一个多嘴勾起了他的怒火,于是赶紧推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心里还不由为苏泽的这个选择而暗自窃喜呢!

夜深人静,没有人知道苏泽和李莎莎居然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没人知道身材单薄的韩雪居然会披着毯子在翠竹楼门外苦等了苏泽一夜。

曾几何时,网上流行过这么个非主流的句式:孤单,是我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我一个人的孤单。

韩雪这辈子注定是上不了网了,但这句话却十分贴合她现在的心情。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听着酒馆餐厅的喧嚣,一心等待苏泽归来的少女,却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已经睡在了另一名少女的闺房。幸亏不是雪季,不然等待苏泽的韩雪该是何等的悲凉?

“哒哒,哒哒,哒哒……”不知何时,一辆低调奢华的乌木马车停在了韩雪面前,车厢窗帘微微掀起一道缝隙,从中传出了一道年迈老妇的声音:“姑娘,不知能否告知,熊猫城中发生了怎样的喜事?”

“您是外来人吗?”韩雪抬起头,先诧异地看了眼这架从未见过的奢华马车,然后才怯生生地回答:“今天中午,有两百多名黑樱桃的杀手,驱赶着数万只荒漠深处的魔兽,袭击了这的西城门。全城上下,但凡能出点力的都去守城了。一番苦战后,大家总算是战胜了黑樱桃、击退了兽潮,所以城主大人才下令全城彻夜狂欢的。”

听了韩雪的话,车厢里沉默许久,才又听那老妇追问:“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中午一战的具体情形?”

韩雪虽然足不出户,但也听家人说了些关于苏泽的话。可是一想到苏泽,她就没来由地心生委屈,于是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是召唤师,所以没能参与守城,恐怕帮不上您了。”

“原来如此,多谢。”老妇道谢,窗帘合拢,拉车的黑马也重新迈开了步子。

然而,就在马车移动的瞬间,韩雪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您是从东边过来的吧?这么晚了,熊猫城应该早就封城了,您是怎么进来的?”

韩雪话音刚落,刚刚前进一步的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窗帘再次掀开,不过这次窗中却伸出了一只纤细修长、雪白如玉的手。只见那之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缕黑烟便趁着夜色迅速钻进了韩雪的七窍!

再然后,马车走了,只剩韩雪一个人站在翠竹楼前喃喃自语:“苏泽怎么还不回来呀,难道他今晚住在城主府了吗?他后天就要走了,我好想跟他再说几句……诶,那辆马车是什么时候走过去的?奇怪,看着好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