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屠娇娇刚死,倾盆大雨便从天而降,就像是将她的灵魂引入黄泉,更像是在帮苏泽洗去杀戮带来的罪恶感。

苏泽张开手、抬起头,闭着眼睛享受这场瓢泼大雨的洗礼。他就这么站着,一站就是十几分钟,直到雨滴打在身上的力道渐渐小了,雨声也渐渐弱了,他才慢慢低下头,对着空气说:“真正的《圣经》碎片就在我身上,你不想要吗?”

“苏泽——!”球球从隐蔽的墙角处跳了出来,也不嫌路上的泥水脏,“吧嗒!吧嗒!”地跳到了苏泽脚边,然后灵活地跳上了他的肩膀,亲昵地蹭着他的脸,说:“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嘛,人家可担心你啦!多亏李鲨带我下来,不然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苏泽摸摸湿漉漉的球球,温柔地说:“我只有你,怎么会不要你?”

“嘿嘿……”球球羞涩地笑了两声,然后从苏泽肩头跳下,一屁股坐在了元宝头顶,立马变了副面孔说:“臭猫,要不是芝麻糊的本事大,苏泽差点就被那个绿色的芝麻糊吃掉啦!护主不利,看本球坐死你,不准反抗!”

球球和元宝玩得起劲,苏泽也回头看向站在五米开外,便再不敢向自己靠近的李鲨。

与屠娇娇不同,其实早在李鲨带着球球从楼上飘下的时候,苏泽就已经发现了他们。而他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其实是担心屠娇娇对李鲨的性命构成威胁,毕竟李鲨才是她真正的目标,而他自认还没有强到可以一边战斗,一边保护同伴的安危。

同伴?我为什么会用这个词?苏泽为自己的想法暗暗吃了一惊,然后看着已经被自己默许为同伴的李鲨,问:“我很可怕吗?”

见苏泽用那对空洞的眸子看着自己,李鲨吓得连忙后退几步,然后低着头慌张地说:“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放过我吧,我刚才光顾着捂球球的嘴了,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苏泽很好奇,三天前刚说过自己对《圣经》毫不在意的李鲨,在得知自己拥有真正《圣经》碎片之后,到底是会抢夺,还是帮自己保守秘密?可是现实情况却与苏泽的猜测严重不符,李鲨的软弱表现令他皱起了眉头。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苏泽看着恐惧到发抖的李鲨,平静地说:“伪装成一只在老虎面前颤抖不止的兔子,实际上却紧绷着手臂和双腿,时刻准备着战斗和逃跑。你是想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召唤出那个划开了花店老板娘的颈动脉的使魔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通过你的身体,读出了你的想法,你还觉得我会被你的使魔暗杀掉?”

“苏泽……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当苏泽明确地说穿了自己的想法后,李鲨第一时间就想用出色的演技来弥补身体细节方面的缺陷,可是当他抬头看到了苏泽那张被雨水冲刷得惨白的面庞时,他又不禁演技尽失,只好隔着数米问苏泽:“我知道了你那——么大的秘密,你不会想杀我灭口吗?”

“所以说,你并不是想杀人越货,只是想自保么……”明白了李鲨的初衷后,苏泽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接着,他俯身扯开了屠娇娇黑袍的衣襟,并从她那对被雨水冲刷得冰凉的双峰之间,找到了那张已经被雨水浸湿的画纸,然后用投掷暗器的手法,将这枚折得小小的画纸向李鲨丢了过去。

越是优质的画纸,质地就会越轻柔。但是屠娇娇是一个拥有绝对自信的杀手,她不相信今晚过后,这张画纸还能为他人所用,便好玩地将它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掂在手里还真能感觉到一点重量。

苏泽曾在罗琼的指导下,学习过如何用石子之类的东西打兔子。不过自打成为了召唤师,拥有了自己的使魔,这种投掷暗器的功夫就一直没机会使用,没想到这会倒用上了。

“混蛋苏泽,你居然敢用黑樱桃的独门暗器偷袭我?白雪公主,救我!”天又黑、距离又远,李鲨只知道苏泽丢了个什么过来,哪看得清他到底丢了个什么过来?为求稳妥,他只能挥手召唤出了一枚巴掌大小、还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六边形雪花,将他面前的雨水全部变成了棉絮一般厚厚的雪层,这才将方纸挡在了一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