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越想,心池里那股子酸味儿也越重了些分,凝着鸢尾的视线也变得更加锐利而紧迫。

这会儿,鸢尾即使没有去看身后,却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正紧迫的胶黏在她的身上,宛若似要生生将她刺穿,又似要将她焚烧成灰。

她到底没忍住,回过头,看着他。

“看什么?”鸢尾的目光,堪堪落进顾谨言那双深谙的眸子里。

她心一震,恍惚了一下。

顾谨言没有回答,仍旧只是倚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

许是因为厨房里温度过高的缘故,她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稀罕的汗水来,将她的长发染了个透湿。发丝沾在她绯红的颊腮上,有些凌乱,却又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样风情。

顾谨言的眸色越发重了些分,半晌,阔步,朝她走了过去。

顺手在厨台上扯了些纸巾,走至她跟前,“秦鸢尾,把自己操练得这么能干,干什么?等着给别人当贤惠媳妇?”

顾谨言那话里带着刺儿,鸢尾不是听不懂。

他拿着纸巾,胡乱的替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动作半点都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鲁。

鸢尾皱了皱眉,“你轻点,把我的额头都擦疼了!”

还真是,凡他的手,擦过的地方,转瞬间就红了一圈。

她的肌肤实在太嫩,吹弹可破。

顾谨言漆黑的眸色越发深沉了些分,目光垂下,扫一眼她微微泛红的额面,又落在她诱人的绯色颊腮之上,手上的力道,适才又轻柔了些分。

鸢尾显然没料到这个男人会突然过来替自己擦汗,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能感觉到顾谨言指腹上的热度,已经透过薄薄的纸巾,熨在了她的额头上,极为滚烫,仿佛是要将她的肌肤生生灼伤了去一般,那种热度,透过血液,直接就烫到了她的心尖儿上,让她的心,跟着他的动作,不住的‘突突’狂跳着。

“鱼焦了。”鸢尾还在游神之际,却倏尔,听得顾谨言幽幽提醒了她一句。

紧跟着,一股烧焦的糊味传了过来,鸢尾这才猛地回了神过来,“哎呀!”

她惊得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把火关了,拿起锅铲把眼前已经糊得发黑的鱼从锅中捞了起来,郁闷的撇了撇嘴,“估计是没法吃了!”

鸢尾怨念的瞪了顾谨言一眼。

都怪他!这时候出来让她分心。

说实在的,鸢尾这顿饭是做得格外上心和小心的,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做饭给顾谨言吃,心里若是一点不紧张担心那必然是假的,无论怎样,她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一个好评的!

不过眼下看起来,怕是难了!

这顿饭,还真是有失水准!

鸢尾郁闷的吁出一口气来,看来自己这厨娘的路,还有好长一段要走呢!

顾谨言将手里的纸巾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颀长的身影倚在身后的冰箱上,双手环胸,眯着眼儿睇着她,似不咸不淡的随口问了一句:“陈楚默呢?”

鸢尾把黑乎乎的鱼放进了碟子里,正纠结着要不要把它给倒了,听得顾谨言问她话,她就随口应了一句,“没来。”

顾谨言闻言,脸上的神色似缓和了数分,“你一个人过来的?”

“嗯。”鸢尾点头应着。

顾谨言紧敛着的双眉稍稍舒展了些分,身形稍正了正,同她道:“公干的这几天,我就住这了。”

语气霸道,根本不容鸢尾反驳,说完,更是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出了厨房去。

鸢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愣神之际,顾谨言已经进了厅里去,鸢尾急忙把手里的鱼搁下,追着他出了厨房去。

这会儿,顾谨言正倚在厅里的吧台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悠悠哉哉的喝了起来。

鸢尾走去他跟前,仰高脖子,拧眉,问她道:“为什么要住我这?你不是可以住酒店吗?”

鸢尾的态度,并不算太好。

顾谨言低下头来,目光沉沉的迎上她质问的视线,“为什么不能住这?”

末了,又颇含深意的补充一句:“以前两个人不也住得好好儿的?”

“……以前那是以前。”鸢尾还真被他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脸上不由泛起一层不自在的灼热来。

“现在就不一样了?嗯?”顾谨言剑眉挑高,顺手把手中的水杯搁下,目光微烫的攫着鸢尾,一瞬间让她本就发烫的颊面更加热了些分。

鸢尾局促的抿了抿红唇,却故作镇定的回他道:“现在自然是不一样了!从前是我不太懂事,压根不明白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可现在我已经懂事了,也明白什么叫男女有别了,我们俩自然就不能随便住在一块儿了!”

顾谨言听着鸢尾的话,却似听到了一个世纪笑话一般,眸底含笑,目光沉沉的攫着她,一声嗤笑,“秦鸢尾,咱俩床单都滚了,你再来跟我谈男女有别,不觉得太晚了吗?”

“……你!”鸢尾气结,这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