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快穿] !张田生话音刚落, “在!”一个年轻高壮的男人跳出来冲过去,张卫军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 他激动地双手接过飞快地拆开信封抽出录取通知书,抖着手看着上面的字, “苏河镇陶瓷学院?这是什么学校?我没报这个啊!”

“能读大学就很好了,只要是大学都是好学校有什么好挑的?”张爱国笑着说, “行了都回去吧,等通知书再过来我会通知你们的。”

瑞和也很失望,李大水忙安慰他:“再等一等, 元宵节还没到,这学校的老师可能还没上班呢,再说通知书也要在路上走嘛,没那么快。”

“我明白的。”瑞和到角落把背篓捡起来, 里面那两颗白菜好像也蔫儿好多。他蹲下把裤腿已经结硬的土块掰掉,看着自己满是干泥土的手掌发呆,惊喜和失望来回交杂, 让他现在的情绪有些空茫,再次生出茫然不安的情绪。

即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即便为落榜后做了颇多打算, 他还是希望能收到一纸录取通知书。

那是对这些年自己辛苦的肯定, 也能照亮未来的路。

和李大水并肩走回家去的路上,李大水为了转移瑞和的注意力一直在找话题, 不过李大水最近只围着家里怀孕的妻子转, 话题当然是自己闺女了。

没错, 李大水希望能得一个亲亲闺女。

“本来惠惠爱吃酸的,结果过年后爱吃辣的了,都说酸儿辣女,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李大水美滋滋地说,“如果是女儿我一定好好疼她,给她做新衣服,带她去供销社买糖吃,过年还背着她去看戏……”

瑞和听着听着,心也柔软起来。也许是以前带过妹妹瑞珠的关系,他很喜欢小女孩子,只觉得那样娇嫩可爱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了,他配合李大水的话茬说:“我也给她买糖吃。”

一路聊着未出生的“侄女儿”,瑞和的心情好了很多。

之后的日子里,录取通知书一封封地抵达公社,再进入各生产大队,上美村接连收到六份录取通知书,其中有一个叫做宋军军的知青就很让知青们羡慕,听说他被家乡的中专学校录取了,学校距离他家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知青点接连走了两个知青,宋军军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也飞快地打包行李,办粮食关系等等,第二天就走了。

听说临别前和知青和乡亲们告别还哭了,说:“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知青回家,这是多么让人心酸又期盼的话题。

宋军军离开之后村子里的气氛更紧张了,连许蔡恒都撑不住,来找瑞和聊天。他说:“就剩我一个了。”村子里三个知青通过初试,只剩下他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他的压力也非常大。

瑞和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安慰许蔡恒两句,许蔡恒强笑:“真希望今天、不,明天或是后天我们两个的录取通知书就能到,庆楠对我很有信心,我不想让她失望。她嫁给我,我想让她和女儿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许蔡恒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学校也没人认识,只从报到须知那一页看到学校是在临省的。虽然离家远,也不知道是中专还是大专亦或是大学,不过考得上他就很高兴了!瑞和忙不迭地过去道喜,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开学时间有点紧,我得赶紧去办粮食关系和户口。”许蔡恒说,“如果你有空的话帮我照看一下囡囡吧,她妈要给我收拾行李也没空。”

瑞和就在院子里带孩子玩,屋子里张庆楠和她的母亲和姐姐在收拾东西,不时传出交谈声,偶尔几句声音还非常大,引得孩子好奇地往里瞧。傍晚许蔡恒回来,热情地邀请瑞和留下来吃饭,瑞和不想在许蔡恒一家忙碌的时候打扰对方,坚持要回去。

隔天下午许蔡恒就出发去客运站了,瑞和去送他。上美村小学的学生们来了很多,站在路边和许蔡恒依依惜别,许蔡恒最后才和妻子张庆楠道别,他拉着张庆楠的手:“等我。”

张庆楠含泪点头:“我等你。”

瑞和目送许蔡恒坐在牛车上远去,心中又是为对方欢喜,又是为自己而失落。

体检他没出问题,政审应该也是如此,原身家庭成分也不应该有问题啊……那必定是成绩不够好。

在许蔡恒求学离开之后又过了两天,上美村的其他考生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在送走李小美之后瑞和已经彻底放平心态,开始进竹器厂工作了。

他打听过其他六个人的报道时间,最远的是李小美,她二月二十八号前就得到学校报道,今年大学开学和往年不一样是春季开学的,再晚也不会晚到哪里去,因此瑞和想他的希望已经很小。他报的学校除了柏杨大学都是本省的,就算再远也该寄到了。他并不觉得自己考得上柏杨大学。

瑞和进厂上班,为他难过的只有李家人、张田生和张庆楠。张庆楠在写家书的时候写道:“小山的勤奋我和你都看在眼里,他到今天还没收到通知书,似乎已经希望渺茫,我真心为他觉得可惜……”

夜里回家煮饭,家里窜进来一个小女孩,原来是张大山的长女招弟,招弟悄悄地说:“小叔你别难过,下次一定考得上的。”才四岁的小女孩张着大眼睛乖乖地看着自己,瑞和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掐了一截红薯给她拿着吃,也学着她轻声问:“你怎么知道小叔考试呀?”

“妈妈说的。”招弟边咀嚼边说,“她说小叔活该,什么是活该啊?”

瑞和不想和孩子说这些,哄着她回家去了,不然被隔壁发现孩子又过来玩也是孩子遭罪。

只是有了这个插曲,夜里瑞和还是有些心情不好,再次失眠了,第二天去上班时精神很差,在听管事念叨说今年开春没什么订单派下来后,心底更是蒙上一层阴影。

“竹器厂呆不久了。”瑞和对自己说,在原身的记忆里,一九七八年年底,竹器厂遣散了所有员工,甚至撑不到过年发过年金,不少工人在背地里抱怨。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扎着面包碗,琢磨着得找机会买辆自行车才行,有了车才能去远的地方做些小买卖。他记得今年年底会有一批自行车从外地运进来,不用自行车票就能买,原身就是在那个时候买的自行车。

可等到年底就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