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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祝央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天朱丽娜的家里,怀着满切的期望,却被女鬼无视规则点名针对后,随着某根弦断掉的同时,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变异了。

总之她这会儿对女鬼的恶意和想要弄死她的决心, 并不比女鬼对自己的少, 倒是不觉得这些画面恐怖了, 不过膈应还是有的。

朱丽娜见叉子举了半天祝央不接过去,便问道:“怎么了?不是要吃葡萄吗?吃啊!”

这话听到祝央耳朵里, 也就变了个声线和强调,满是粗粝和阴阳怪气,就像在教唆她咽下眼球一般。

祝央得确认这丑逼鬼到底是单纯控制她的感官,还是连朱丽娜也能影响。

毕竟这两个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要是能控制别人的行动, 让人攻击她怎么办?

于是祝央道:“朱丽娜,你吃。”

朱丽娜一愣,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听话的把葡萄塞进了嘴里。

在祝央的视角下,便是那一口腐烂黑牙的丑逼嚼着眼珠汁液爆浆的画面,非常具有冲击性。

咽下去之后,还做了一个挑衅兮兮的笑脸,牙齿缝上都挂着肉渣。

祝央心道这女鬼是真的破罐子破摔, 估计昨晚看到了她比起怕鬼更怕恶心的场面, 干脆豁出去变着法用重口味画面恶心她呢。

于是祝央立马决定改变作战场地, 学校人来人往的,显而易见对她不利。

她站了起来,吩咐朱丽娜道:“我先回去了,下午有课就帮我请个假,注意看着林茜,别让她干活偷懒。”

又使唤谢小萌:“你开车送我回家。”

要是半路那女鬼把行人或者红绿灯变成死人头吓她,还得伴随着车祸风险,祝央可不愿冒这个险。

朱丽娜倒是没意见,她这几天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和林茜打交道要比在祝央身边让人踏实多了。

而且这是第五天了,按理说女鬼可以白天显形了,她怀疑祝央就是看到了女鬼所以要回去的,就是不知道女鬼以什么模样出现在祝央眼里过。

但谢小萌就颇有些不情愿了,在她看来祝央的别墅现在已经是鬼屋,她心里发憷。

祝央道:“我家里有个帅哥哦,你确定不来?”

帅哥可就拉倒吧,即便你现在还有心思猎艳,也不见得会便宜她啊。比起帅哥倒不如说这碧池的淫威实在些。

谢小萌打定主意只送她回家,绝不进门。

结果在花园旁边的车库停好车,就看到真的有个帅哥坐外面的吊椅上晒太阳。

能在祝央法眼下得个帅气出尘的评价的,那真的绝对是水准以上了。

谢奕这么年轻就能经营出不小的天师名头,长相和气质绝对是独树一帜的。

谢小萌顿时眼睛都直了,立马将不进祝央家门的事忘到了脑后。

祝央也不理会这碧池犯花痴,进了门就找出了那盘录音带。

谢奕一进来就看见她在捣鼓这个,便道:“你不是说第五天随时都可以出来吓你一跳?怎么今天一个上午没看到,你开始想念人家了?”

祝央没理会他,反倒在屋子里隔空唤了起来:“喂——,在吗?在就显个形,附在这俩货身上也行,或者需要我准备几个西瓜或者篮球做你的死人头媒介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本来双方打过招呼,撩了两句一起进屋的谢奕和谢小萌,顿时被她这番操作搞得心里发毛。

“你还真要招她出来啊?”

祝央等了好一会儿,女鬼还是不出来,便又道:“怎么了?别害羞啊,刚刚在学校不是挺开朗的吗?要我叫你昵称才出来吗?”

“烂牙妹?鼻涕精?灰指甲?鬼无盐?喂~~~,倒是出来啊。”

谢小萌和谢奕已经觉得祝央是不是石乐志了,忙想劝,就见祝央搬了张垫子坐到电视机面前,离得很近,仿佛能和电视里的人面对面交谈那种。

她点开播放键,画面就来到了小黑屋,等女鬼坐到梳妆台梳妆,然后视线隔着镜子与屏幕外的人对视时,祝央忙在这里按了暂停。

“没事,我知道你就算不出来,也能看到我的一言一行,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脸后面要说的话总觉得是对着空气讲一样,现在勉强可以了。”

说完就翻出了手机,但刚掏出来又嫌手机屏幕太小,便让谢奕把她借给他打游戏的平板还回来。

利落的用平板打开校内论坛,林茜虽然蠢,不过在自己的专业上还是办事麻利的。

就这么会儿的时间,楼已经盖起来了,回复已经有了好几百层,后面一个鲜红的H.O.T 显示已经是热话题了。

祝央美滋滋的打开那个帖子,对准女鬼在电视机里的视线:“来来来,我知道你常年关小黑屋里内心凄苦,这心理有问题呢,就得疏导,不是成天琢磨找美女麻烦的。”

“女孩子呢,就是做鬼也得讲究格调的,你看人家聂小倩还有贞子姐姐,不就艳名远播吗?你想走贞子路线这份心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画虎不成反类犬总归不好吧。”

“所以我今天给你想了个套路,知道怎么叫黑红吧?既然没那条件走偶像路线,那咱就走谐星路线吧,绝对帮你在鬼界中开辟一条蹊径。”

祝央猜得对,这会儿女鬼是全方位哪儿都能感知到她一举一动的,更何况这碧池打开了电视机,真是想不看都不行。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女鬼就被逼着看论坛上那些关于她长相的嘲笑,关于她是哪部国产山寨鬼片抄袭人家经典女鬼的女主角,后来甚至发散到这长相是怎么能够上位当女主角的。

【家里有矿吧?长这样的我都不好意思猜潜规则。】

【不是,既然有矿捧自己拍电影,干嘛不先整整容?这么多钱哪怕整整牙,开个眼角,修个下巴,垫垫鼻梁——啧!这么说起来根本没有不需要动的地方。】

【楼上的,你对现代整容水平有什么误解?那上帝都办不到的事干嘛要为难医生?】

【歪楼了歪楼了,不是在讨论这货何德何能可以跟裂口女,楚人美她们相提并论吗?合理猜测是烂片上映前的炒作营销。】

【大学论坛才多大流量?至于吗?代表我自己,反正我不会去看。】

【行行行,既然人家宣传方不要脸的敢塞进来,就冲这份无耻,咱就选她当第一又如何?】

【对对,赶快进入下一个环节吧,不是说P图竞赛有钱拿吗?P个图就有机会拿一万呢,购物车不等着清空吗,游戏皮肤不够诱人吗?快快快!】

祝央边分享还边安慰道:“没事,你别看现在骂得难听,那有句话不是说触底反弹吗?这种套路现在多的是,不怕骂,就怕没有热度。哦哦!看已经有人开始上传P图了,效率真快。”

“我看看,这张往里冰箱里死人头上插蜡烛的,这张厕所里冒出来P文字泡借厕纸的,哈哈哈真幽默。哦这张也不错,你大张着嘴P只竹鼠进去的。”

“咳咳咳!我不行了,竹鼠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哇偶~,这个更人才,种花健齿白,还你一口清新好牙。”

“我中意这个,要给这位大兄弟黑幕操作,第一名不好太违民意,至少也得送他到第三名。”

祝央拿着平板在女鬼面前乐得前俯后仰,然后谢奕和谢小萌就这么懵然的看着受了她一下午惨无人道精神攻击的女鬼,从静止的画面了,嘴角缓缓的震下一缕绿幽幽的血。

明显是内伤了!

而那女鬼也从静止中生生动了起来,两人看着她伸出手,想从屏幕里伸出来掐断就在自己眼前的脖子——

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明明就在眼前,不足一厘米,就在自己眼前,为什么就是手伸不出来?还有明天一天就到第七天了,可女鬼觉得自己一秒都忍不了了。

谢奕和谢小萌懵然的看了一下午,见证了这碧池是怎么各种羞辱嘲讽女鬼的。

这年头对鬼怪还可以网络霸凌?这特么骚操作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女鬼被气得内伤又毫无实质性的办法,只能含恨遁走。

谢奕抽了抽嘴角:“那个,祝央,其实我觉得吧,你是不是对你的处境有什么误解?”

谢小萌深有同感:“对啊,我现在觉得,女鬼才是那个被折磨七天后被索命的,我,我现在看她怪可怜的。”

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桩桩捋出来,明显特么祝央才是反派啊。

祝央白了他们一眼,起身道:“行了,吃饭吧!明天就可以收官了。”

其实不然,做鬼比做人要讲规矩多了,死板条框,逾越不得,也没办法逾越。

所以饶是现在女鬼就想伸手掐死这个第一眼就让她凶戾之气暴涨的碧池,实际操作上也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这才第一天,影响力实在有限,只能在人最无防备的时候入侵意识。

那碧池被吓哭还欠了一回嘴后,意识防备有所加强。女鬼自己都不确定这次的半夜惊吓,就内心层面的伤害来说。

到底是这碧池受的惊吓比较大,还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现在祝央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镜子里的倒映也恢复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样。

祝央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眼泪戛然而止,大松了口气。

伸手摸向镜子,哽咽道:“吓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陶醉:“连哭都这么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烂肺不要脸,才能舔着脸拿自己的样子替换我的?”

说完话洗手间的空气骤然冷得要结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个激灵,赶紧逃了出来,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强光驱散了些许阴晦恐怖,祝央立马抽出电话,可要拨号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打给谁求助。

姐妹会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远从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给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说自己见鬼?被当成恶作剧挨顿批评算轻的,给你转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没可能。

祝央生平头一次觉得求助无门,又翻到通话记录里她弟弟祝未辛的来电。

立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拨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两点多被吵醒,摸过手机迷迷糊糊应了声:“喂?”

少年的嗓音已经褪去了青涩,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拢,又不失年轻的清爽精神。这会儿刚醒,喉咙还有些沙哑,最是好听。

祝央见电话接通,忙惊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说我这里——”

谁料祝未辛听到他姐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没等祝央说完话。

便道:“怎么?夜深人静终于被内疚感折磨的睡不着觉,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无理取闹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畅快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换灯泡通下水道还能替你打流氓,送上来的免费劳力你多不得了啊,还嫌弃。”

“这会儿知道自己当时脑子进水后悔了吧?我告诉你,晚了!要想我住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态度这事咱们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彻底冷静下来。

虽说无数次想把这塞回妈肚子里回炉重造,可毕竟是亲生的。

以前在家闯了祸,仗着他是男孩子皮实抗揍甩锅给他也就算了,现在这事明显不对。

把人叫过来是可以壮胆,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么办?或者只是虚惊一场,那把人叫来就撵不走了。

想到这里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干脆道:“哦那算了,你刚刚高考完,自己在家窝着哪儿也不准去。”

祝未辛像正欢天喜地高歌的鸭子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样:“嘎?不是,你就不争取一下?好好说的话我要求也没那么高。”

“不了,滚去睡觉吧,都两点了还浪什么浪。”说完就挂了电话。

祝未辛一个人听着忙音,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他姐涮了?

祝央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怎么熬过去的,早上醒来已经九点多,当时那么怕居然也能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神经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敏感纤细。

有了昨晚那惨无人道的一幕,祝央照镜子的时候小心翼翼,还好镜子里没有变人。

年轻就是好,这么折腾一晚,她气色看起来如同往常,也没有黑眼圈。

盖因平时彻夜狂欢寻乐,就精力消耗来说,这点着实不算什么。

等梳洗打扮磨磨蹭蹭来到学校,一上午基本快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