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老爷子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这回倒是没见到陈奶奶,结果一问才知,原来是跟着个老年旅游团去海南了。

陈奶奶去旅游这件事并非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似乎是刻意躲开一段时间。

老头虽然没有明说,可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是让我暗暗心惊,我实在难以想象,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什么事能让老头有所顾忌的,以至于担心身边人的安全问题。

这也让我意识到眼下的形势急迫到了何种程度,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实则酝酿着狂风骤雨。

当然,胡老爷子更多的是防患于未然,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总会让人忌惮一二,相对来说,在这场大局之中我却是扮演者炮灰的角色,一旦出现什么状况,势必首当其冲,这也是胡老爷子为何一定要让我出去躲躲的原因。

只是如此长的时间我实在无法接受,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而且并不能保证日后就一定安枕无忧,所以尽管老头再三警告我尽快离开,可我依旧迟迟拿不定主意。

从胡老爷子家出来之后,我并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医院,父亲在SZ这家医疗水平最好的三甲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已经躺了几个月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几次专家会诊的结果也都不尽相同,甚至有医生建议没必要继续治疗了,毕竟每天ICU的费用不菲,一月下来少说也得二十来万,最主要的是这种情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这些情况都是苏小小还未出国前告诉我的,虽说ICU病房绝大多数时间是不让人进去探视的,可这丫头还是会时常去医院看看,询问一下主治医生,而后把情况反馈给我。

苏小小离开之后,这些事便落在了余经理头上。

到医院之后,栓子这小子打了声招呼便溜了,开始我还有些奇怪,等他屁颠的跑远了我才恍然记起,当初栓子受伤不就是在这家医院住的院,看这小子的样子,不用问肯定是去找那位小护士了。

我先是去了ICU重症监护室,却过了探视的时间点,其实就晚了三五分钟,然而三十来岁的值班男医生像是来了大姨妈,我好说歹说,板着脸就是不愿通融一下。

无奈之下我只能隔着玻璃窗往里看,父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唯有床头监视仪上的数字和波形在跳动着。

我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开,准备去找主治医师了解一下父亲的治疗情况,不料在主治医师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余姚?”

“你怎么会来这……”余姚诧异抬头,脸上写满了惊讶,话为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指了指重症监护室方向,“是来看你父亲的?”

我点了点头,“你呢?”

“受我堂哥所托……”余姚笑了笑,“正好放暑假,平时也没什么事,偶尔过来看看。”

听她这么说我蓦然想起余经理前阵电话中曾说,最近找了个可靠人去医院帮我了解父亲的治疗进展,没想到竟是余姚。

看样子余姚是刚了解过父亲的情况,我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进去问了,“要不找个地方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