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他大六岁,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见他表情,洞若观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沉吟。

正在这时,外面侍卫传:“王爷,阮弛来了。”

晋王便挥挥手说:“有德,你带小白去校场,点到为止,可不准乱来。”

有德和小白一听,都喜上眉梢,互相瞅一眼,打定主意要分个胜负,嘴巴却齐齐地答:“是。”

两人前脚出去,阮弛后脚进来,恭谨地行礼。“王爷召属下来有何事?”

“向宽(阮弛的字),昨日我见你家小五,她跟我说,五岁时往你生母药罐里扔了一只蝎子致使你生母毒发而死,可是事实?”

五丫头终于在晋王面前提及自己与她的恩怨,可见二人比从前亲近了。阮弛心里象是揣块巨石,一直往下沉。“是事实。”

“你恨她吗不跳字。

阮弛只觉得满嘴苦涩,舌头都跟打结了一样。但他知道,晋王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拿自己当同袍看,自己若是虚与委蛇,反而会引他反感。于是点点头说:“王爷,属下确实恨她。”

“向宽,若是有人拿刀捅你,你会恨那把刀吗不跳字。

“王爷,属下不会恨那把刀。但她不是刀,她不只害死我亲生母亲,还克死我父亲。”

晋王皱眉,怪不得昨晚阮碧会莫名落泪,背着克死文孝公的罪名,她在阮府里的日子可想而知。心里又是痛惜又是厌恶,痛惜她受的苦,厌恶阮弛的言词,口气便重了一些:“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刑克一说,不过是巫觋之语。文孝公温厚宽仁,才智过人。向宽你继承了他的才智,却没有继承他的仁厚,当真遗憾。”

阮弛跟着他近一年,深知他性情平和,善待属下,很少说重话。若是说出重话,便是十分不满了,心里惶恐不安,垂下头说:“属下惭愧,叫王爷失望了。”

晋王沉声问:“既然惭愧,可知接下去如何行事?”

阮弛原属西北军,军中都是赵将军的亲兵近友,他虽作战勇猛,却只当个小小虞候。直到晋王调他到兴平军,任他为军使,他才脱颖而出。而后晋王又带他回京城,安排他当内殿班值,成天子近卫。没有晋王,便没有今日的他,他早发誓,肝胆涂地相报。再说,阮碧绝无可能成晋王正妃,待两人感情淡一点,再报仇也不晚。于是,斩钉截铁地说:“属下明白,绝不动她。”

“只是不动她?”晋王不满意,严厉地说,“向宽,你要拿阮府里其他人如何,我不管。但是她,你不仅不能动,还得护她周全。你若是做不到,现在便告诉我。”

阮弛硬着头皮说:“王爷,属下遵命。”

晋王盯着他一会儿,说:“你可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阮弛被他盯的心里发毛,知道他明察秋毫,熟谙人心,想要骗他很难,还不如袒裎以待。“王爷,属下一时还没有想通,请给属下一点时间。”

晋王默然片刻,说:“也罢。”顿了顿,提高声音叫了一声,“云英,进来。”

门开,一个十七八岁相貌端正的侍女进来,曲膝行礼。

晋王说:“向宽,从今日起云英就跟着你。”

云英是晋王的贴身侍女之一,平常在书房里端茶送水,整理书籍文案。

阮弛可不敢妄想晋王将她送给自己,讷讷地问:“王爷,这是何意?”

“五姑娘是个女子,虽说你们是叔侄,也不好总往你院子里去。以后我有事,让云英去跟她说就是了。”

他派云英到阮府并非是为了盯住自己,阮弛心里微微松口气。随即想到他为了阮碧,把自己的帖身侍女都送到阮府,可见看她极重,心里又沉甸甸的难受。

“向宽,你先下去吧,我跟云英说几句。”

“是,王爷,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