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汀进去的时候,辛月正在安心地写字,珞汀很少见这么安静的辛月,微弱的光漏进屋子里,她对着光安静地写着字。

“你终于来了。”辛月开口,放下笔,抬眼看着珞汀,含笑地拉过珞汀的手。

“方才姑姑同我说你会过来,我还不信呢。”辛月笑眯眯地说道,拿过茶具慢慢地倒着茶。

“你何时变得这般安静了,煮茶、写字,还真不像你。”

桌子上散落着好些字画,想来是辛月平时闲暇时写的,字苍劲有力,有大漠儿女的豪放之情,又有些许落寞,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她反反复复地写了“纳塔”二字,有些甚至被撕裂了。

珞汀捡起其中一张,笑道:“还真担心你看破红尘,想来这心还是那么躁动。”

笔触在最后划出一些代笔,想来落笔十分重。

“也是打发时间,你看这儿什么都没有,想玩都玩不开,倒是写写字不错。”

辛月此刻的神气中多了几分气定神闲,完全不似以前那般火爆的性子,真的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这里的确有些凄凉,不过外面也差不多,这个宫墙太大也不过是个牢笼。”珞汀感叹道。

“我听别人说,大婚第一夜,你被他放了鸽子。”辛月开玩笑道。

“喝醉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估摸着是我酒品太差,把人家吓到了。”

两人有说有笑,一旁的辛姑姑心底却是极不舒服的,她现在最害怕自家公主再因为珞汀被定个什么罪,小则害了辛月的性命,大则影响东晔和纳塔,两国还未到一触即发的状态,不过局势并不好。

辛月入了冷宫,一半也是两国局势的印证。

“呵呵,你还是这般迷糊,哪天若是一个不小心给他喂了毒药,也真是可笑了。”辛月打趣道,“姑姑,我前日借给憨姑的书,你去帮我取回来。”

辛姑姑呆滞了一下,公主是要支开自己,她和珞汀之间又有什么好说,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无奈拗不过辛月,只得出去了。

“辛月,你有事要和我说?”珞汀问道。

“阿汀,若是姑姑对你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她这样也是不愿看到我吃亏,她心疼我。”

珞汀点了点,辛姑姑的话她只是不明其中奥妙,却也看得出辛姑姑心疼辛月。

“嗯,你们的事我不会过问,不过辛姑姑同慕容天走得那边近,慕容天可不是什么好人。”珞汀道,见辛月的脸色变了一变。

“她和慕容天走得近?真是太傻了。”辛月喃喃。

“那日我碰巧看到,不过却也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容天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个,阿汀,后、宫之中处处都得留个心眼。”辛月严肃道,“慕容祈的庇佑,永远不会久,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

珞汀点点头:“说的有理,不过她们现在多少给我爹爹一些面子,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那群女人,真的太过可怕。”

“珞汀,其实今**过来,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你来了这么早,倒是我没准备好该怎么开口与你说。”辛月略带尴尬,面露难色。

“没事,你且说,我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阿汀,我是纳塔的公主,为了和亲嫁给慕容祈,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然纳塔和东晔的局势一直很紧张,两国之间虽然贸易频繁却也是剑拔弩张。”

“我不想夹在中间,亦不想受慕容天和太后的威胁,所以你说我懦弱也罢,怎么都行。我躲在这儿避世。我不得不来这里,在外面,慕容祈扶持我,我们是合作者,对付地却是太后;而太后呢,用纳塔所有人的性命威胁我。”

珞汀心惊,她想过辛月的处境,可从未觉得是这般难处。

“前日我接到家信,父汗病重,叔父逐渐有夺权的趋势,我害怕叔父做出有损纳塔之事。”

“你叔父要谋权篡位?”珞汀大惊。

“叔父谋划已久,不过是缺个时机,若是此刻东晔同纳塔交战,我叔父就会循着这个时机,那时候我纳塔族人必定没有好日子。”

“你父汗的处境相当危险。”

“叔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说我父汗,纳塔皇族只要不支持他,定然会被处以极刑。所以,阿汀,请不要让东晔和纳塔陷于战火,算我求你了。”辛月谦卑地说道,言语中皆是恳求。

“可后、宫不能干涉朝政。”

“无需,东晔主张同纳塔交战的就是慕容天。”

啊,珞汀的嘴巴张得奇大,慕容天若是希望同纳塔开战,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珞汀突然想起辛姑姑色、诱慕容天,难道是想用计拖延慕容天的进度,这也太过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