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眼见二人冲突,不断的给夏琉同学示意,让他收敛一。

可惜夏琉同学丝毫不让,看着元宗,嘿嘿冷笑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墨家学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而这些观之中,却是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以此来组成了你们的墨家学,我的没错吧。”

夏琉同学沛沛而谈,却是叫元宗有些傻眼了。

在这个年代,能够识文断字的人本来就少。

而真正学识渊博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是以,他们墨者行会虽然发现了数百年,但是真正被世人所知的也无非就是‘兼爱’与‘非攻’两种观罢了。

至于其余八种观,便是一般的墨者行会成员都知之不详,只有其中的真正核心人物,才能够尽知。

可是今天,却是被夏琉随口出,这确实叫元宗有些很是惊愕的感觉。

他木然的头,道:“不错,这些确实是我墨者行会的立根之本。”

夏琉笑了一声,眼中冒出了精光:“既然老头你承认了,那我想请问,在你的理解之中,何为‘兼爱’?”

元宗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却不愿弱了气势,答道:“所谓兼爱,包含平等与博爱的意思。指的是要求君臣、父子、兄弟都要在平等的基础上相互友爱的意思。”

“的好!”夏琉忽然鼓掌叫好,看着元宗,一脸笑意道:“既然你们墨者行会明知‘兼爱’之意,但为何要一意孤行,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夏琉忽然发问,元宗愣了一下,旋即大怒:“臭子,你胡什么,什么叫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难道不是吗?”夏琉反问,看着元宗道:“那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所谓的平等与博爱,针对的是广大平民百姓,还是当世的贵族豪门?”

“当然是广大的平民百姓了!”元宗毫不疑迟的开口回答道。

听了这话,夏琉顿时笑了:“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们的服务对象却是诸国的王公贵族?”

完这话,他没有等元宗暴怒,便是继续道:“当今天下,自周朝末年,便是战乱不绝。至如今,更是七国混战,烽火连天,万里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每天都有数不尽的人丧生其中。而你们墨者行会,不思尽快结束这烽火连天的局面还天下一个太平,反倒是处处火上浇油,挑起不义之战,这却是什么道理?”

夏琉同学慢条斯理的着,一脸阴阳怪气的样子,叫元宗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你你这混账,我墨者行会一心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何曾做过这些恶事?你再敢污蔑,老夫真的翻脸了!”

元宗不淡定了,听着夏琉同学的话,整个人都陷入了暴怒的边缘。

夏琉同学哼了一声,丝毫不管老头的暴怒,继续道:“得了吧,老头。还一心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我看你们是一心想要将全天下的百姓全部害死还差不多。在你们看来,帮助弱国对战强国是仁义无双,是为百姓谋福祉。事实上,却是早已走上了一条邪路,一条不归路。你们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更多的人,在战争之中丧生。你么可曾想过,这天下战乱,终归有一日是要结束的。而其中差别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而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除了让更多的人丧生还有什么意义?什么为百姓谋福祉,笑话,你们这样做的结果只会害死更多的人。让那些早就应该灭亡的腐朽君王与那些身为奴隶主的贵族苟延残喘些许时间罢了。”

这一刻,夏琉的话开始重了起来。

虽然他心中清楚,用不了多久,一个名叫嬴政的家伙就会结束这天下混战的局面,成为千古一帝的事实。

可此时此刻,他却还是暴怒了。

墨子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这些墨者行会的成员做的这些事却是太坑了。

他不由的想起三国末年五胡乱华的历史。

中原汉人,被屠杀的十不存一,整个天下都陷入了混乱与黑暗的年代。

直至数百年之后,天下才重新归于统一。

而其中原因,就是因为有一群自认为自己才是正义的家伙,不断的打来打去,直至将中原汉族的精英全部损耗殆尽,才会有了那等恶果。

若非如此的话,以那些少数民族,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踏上中原大地?

听着夏琉同学口中的怨气,元宗第一次沉默了。

善柔确实被夏琉同学的话下了一跳:“不许乱,贵族乃是天下之主是天下的共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再了。”善柔不管墨者行会的对错,她只关心夏琉同学的安危,担心夏琉同学因为这话而招来横祸。

可夏琉闻听此言,却是发出一声森冷的讥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邹狗。可无论是圣人还是百姓,他们首先都得是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我眼中,无论是王侯贵族还是庶民百姓,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生的时候,赤条条的来,去的时候,都会化作枯骨,也没见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贵族就应该是天下共主?若是如此的话,当今尚有周天子,凭什么轮到七国皇室来称雄?”

夏琉同学此话一出,无论是元宗还是善柔都愣住了。

看着夏琉同学的,表情都是非常惊愕,因为这些话,都是他们想而不敢的。

紧接着,夏琉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元宗身上,道:“据我所知,墨者行会的成员大多数都是穷苦百姓出身,身为平民,却去为腐朽的王国贵族搏杀,去维护早就应该毁灭的东西,难道不可笑?你们走上邪路,你还不承认。放着堂堂正正的光辉大道不走,不去干一些能够青史留名的事情,还不准人。”

元宗闻言,浑身一震,他的人生观世界观顿时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