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梁的亲事办的整体来说还算热闹。虽不是大操大办,除了借口日子太急没来得及去请老本家以外,别的礼数都走到了。媳妇娘家也没挑什么毛病。

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随的份子,加上菜二凑的,刚好相抵。也没落下什么债务。

亲事办的好,顺顺当当的。

大孙子成亲了,还没借钱,孙媳妇儿也还顺眼,一口一声:“奶奶奶奶的叫。”、

林张氏的嘴巴都合不拢。拖着肥胖的身子在斜庄坑来来回回的一天能跑八趟。逢人便说都是自己的功劳,银子都是自己一天天一年年从牙缝里省的。别人都是给她打打下手跑跑腿。

惹得大媳妇儿李氏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儿子可是可怜的女儿嫁给了傻子换来的,女儿受了罪,婆婆倒占了便宜。还有男人去燕府做苦力了,这件事情燕府是同林张氏说的,也就是到时候发了月俸,得林张氏去领。

她一把年纪的老媳妇儿了,儿媳妇都娶了。婆婆还这么掌控着财政大权,实在是够憋屈的了。她可不是那窝囊的老二媳妇儿,被打被骂被欺负屁都不敢放一个。前段时间她就寻死觅活的给她难堪了,只是儿子要娶媳妇儿,老二那边还的婆婆去搜刮掠夺,这才收敛起来。

现在儿媳妇儿已经进了门,男人也去挣钱了,也应该翻身了。

必要的时候就得分家,当然女儿那一半的彩礼的还给她。

但是目前新媳妇刚进门。男人的月俸还没发放,还得靠老二,这个婆婆还得罪不得。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心头的火儿,带着儿媳妇儿早晚去请安,胖胖的脸上挤出笑容陪着小心。心里也不知将婆婆骂了多少遍。。

新媳妇儿三天回门回来,按照规矩一家人的在一起吃个饭,这婚事就算圆满了。

一大早,林张氏便扭着肥胖的腰身先来到菜园,推门就喊:“老二,老二家的。等一会过来吃饭。新媳妇儿回门回来都三天了。”

新媳妇儿成亲三天回去娘家住三天。正好是第六天,六六大顺啊。、

菜二为大侄子的亲事亲力亲为,现在事情很圆满。他觉得自己做为长辈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有很大的功劳。这顿饭必须吃。

他人老实。还等着大嫂大侄子还有娘的夸奖呢。。

还有。去了侄儿媳妇娘家回礼,才知道只是送了聘礼,还有很多的礼数没到。新媳妇的针工钱。离娘钱,挪窝钱一样都不少。还有新女婿也算是正式的拜见丈人丈母娘,媳妇的叔伯姑嫂,都得见面礼。

而且媳妇娘家的风俗,彩礼要的并不多,见面礼才是最重要,数量几乎超过彩礼。

当初去的时候,并没说还有媒人,原以为只是叔侄两个。吃差点住差点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却是走了一半的路。媒人等在那里。媒人在这桩婚事中起的是决定性的作用。

自然是不能将就不能凑合。

一行三人的吃住,去娘家所有费用就成了菜二一个人的事了。大粱只是双手插在袖子里,不说一句话。他根本没带一文钱。

菜二然心里不舒服,娘这哪里是让他去撑面子主事儿,分明又在变着方儿的压榨他。好在女儿有先见之明,带了十两银子。如果没钱,婚事儿如果有变,岂不是又成了自己的事儿了。

气愤归气愤, 他一向偏心侄子,既然出来了,又有钱。便狠狠心咬咬牙,将所有事办的妥妥的,大梁对他可是敬重的态度转变了一百八十百度。

十两银子全部花完,回到家只剩几个铜板。

他觉得今天吃饭,娘一定会给他个说法。该出的他可都出了。也在关键时候没有掉链子。

他心里高兴,一口答应说:“娘,您老先回去,儿子一会儿就带着株儿娘两过去。新媳妇儿的酒得喝。 ”

林张氏裂开嘴笑的绉纹乱颤,说:“好,好,都过来,让你大侄子媳妇好好给你敬杯洒。对了,你一会过来也好,得让你媳妇先过去上灶,今儿这顿饭得新媳妇做,她还不熟。”

菜二娘子答应着去厨房拿围裙,心里虽然有点不情愿。觉得大嫂娶的儿媳妇,兄弟媳妇也住一个院子,她们都穿的光光堂堂的却让让她上灶,有点说不过去。

她都已经在那边忙了好多天了,园子里的菜地都长出了很多荒草,都没顾得上除草。

这个季节,正是野草疯长的时候,再不去锄,就会影响蔬菜的长势。

但是她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俗话说头都磕完就剩作揖了。怎么也得作完。

林张氏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看林株蹲在菜地里专心的拔草,菜二娘子提着自己的围裙出了大门。小声说对菜二说:”老二,大粱能娶上虑媳妇,除了娘精打细算,也多亏了云儿的彩礼。现在大粱的事儿也办了,咱看啥时候回一趟老家,看看云儿过着咋样,。要不然你大嫂那个脸难看的娘都看不下去。”

菜二低着头说:“娘看什么时候去。再商量。 ”

云儿这丫头确实很让人操心,她嫁的可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傻子。

但是娘说出来,他就有点慌了,知道娘又要摊派了。他可实在是没地方弄钱。

果然林张氏说:“老二啊,你大哥三弟现在都不在家,你侄子还顶不了事。回老家的事还要你多操心 。家里办事花了不少银子,你想办法再凑几两。”

去侄媳妇娘家回礼的钱还没说,这又摊派上了。

菜二苦着脸说:“娘,儿子一家的钱都被您老拿走了。去侄媳妇家回礼的十两银子可都是株儿借的,您还让儿子凑。儿子去哪儿凑?不能剁手指头吧。对了,娘,去新婚妇家回礼的钱您得给儿子吧。”

一提要钱,林张氏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说:“老二啊!不是娘说你。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哪头亲哪头远你还分不清啊。 ”她边说边指着地里的林株:“就那个死,丫头,陪钱货迟早是人家的,她能给你养老送终?你现在帮你侄子一把,帮你兄弟一把。以后他们都会记着的。老二啊,你要记着一笔画不岀两个林字。别老跟娘说银子银子的。娘听着头疼。 ”

说完转过肥胖的身子径直出了大门。

您听着头疼。我头更疼,还没完没了了。

菜二傻傻的盯着老娘的背影,半天才说:“娘,您不让儿子提银子。可你总给儿子提银子。银子银子。那也得儿子有啊。娘。你倒是要将儿子坑到什么时候啊。株儿才不是赔钱货,她是儿子的宝贝。 ”

一心想去斜庄坑享受侄媳妇儿敬酒的心情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