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下了场春雨,却实在下的不是时候。已经到了春末夏初,地里的菜在菜二夫妻的精心照顾下,水喝的很饱,所以长势良好,不需要更多的水分,多了反倒不好,。

早上,菜二娘子和林株站在门槛内,看着房檐水一滴一滴的砸在檐窝里,溅起小小的水花。菜二娘子愁苦的说:“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眼看着辣椒茄子豆角苗都长得这么好,可以移了,这一下,又得几天,再过几天的话,菜苗大了,根系太多,活的就少。”

林株看了看天色,灰蒙蒙黑沉沉的,看起来一时半会的也晴不起来。

安慰她说:“娘,都下了一天一夜了,估计也快晴了。”

菜二娘子叹了口气说:“就是晴了,地里也烂,须是的一天时间晒干,你看看那些个菜苗儿长的旺的,这都怪你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只知道浇水,这下好了。”

林株偷偷纵了纵肩,有时候太勤快了也不好。爹已经做了很多次这样的事儿,忙的陀螺似得,结果事与愿违。

便说:“我爹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这个时候会下雨。没关系的,天一晴我们就移好了,栽稠一点。”

她看着院墙一角的菜二还在井台下忙碌:将打上来的水倒进井台旁的大水缸里,拿起一些草帘子,将那些刚长出来的菜盖起来。

实在是太敬业了,林株摇着头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形对着他喊:“爹,快回来。雨下得那么大,不要干了。回来吃饭,”

喊了很多声,

菜二才将头探出井台,大声说:“株儿,马上就好,就回来了。”

菜二娘子拿来一把破伞,交给林株说:“株儿,去和你爹一起回来。”

林株拿过破伞,走出屋子,又想起了金小光那双破了点皮的靴子,转回屋子将它提了起来。

菜二娘子双手抱头去了厨房,女儿越来越懂事儿,小大人似得,几乎为她撑起了半个家。她操的心少了心也宽了,这段时间竟然胖了一点,跑起来有点笨拙。

吃过午饭,菜二又要出去。

菜二娘子忙说:“当家的,地里烂还是不要去踩了。弄得满脚都是泥巴,把路也踩坏了,还是留在屋里休息休息吧。要是闲的难受,将那筐土豆芽破了,抹上草木灰,等天晴了下种。”

菜二应了声,蹲在门槛内看着外面的雨,将大柳条筐拽了过来,拿起筐内的短刀,将筐子里的土豆拿出来,将发了芽的切下来,有的切两块,有的切三四块,中间剩下的扔进一个瓷盆。、

菜二娘子从炕洞内掏出一筐草木灰来,用手抹在长芽的土豆块伤口处,一个一个的放进另一只筐子。

林株坐在炕沿上歪着脑袋看着,以前知道土豆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是很普及很便宜的菜,却不知道是怎样长出来的,看起来还很麻烦。

菜二娘子看她甩着双脚,歪着脑袋,似乎对这种工作很感兴趣,笑着对她说:“株儿,别看爹娘做的这些粗活了,炕上的簸箩里有个绣箍,很多丝线,你学着绣花吧,女儿家家的手就是用来绣花的。”

林株扫了一眼炕脚处的针线簸箩,装得满满的,什么鞋底子鞋帮子,鞋垫碎布,果然有一个绣箍,上面绷着一块白布,画着浅浅的花样。

她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绣,娘,要不女儿帮着给土豆抹灰。娘知道女儿看见那些东西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