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的东西千奇百怪,却件件都算不得什么珍品,有洁白如故的锦帕,有她签下的卖身契,有那断裂的木质人偶,这是你的分手信,还有一封信,皱皱巴巴的,有些泛黄,可以看出有些年头了,她颤抖的手打开,便看见上面扭扭歪歪的字迹,那是她无厘头写给滕宣的分手信……

如此这些早已过了许多年的东西,作为一个君王来说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他却珍藏了这么多年。

小李子轻声说道:“皇上可宝贵这些东西了,这么些年连洒扫的奴婢也碰不得,皇上有时便抱着这个锦盒,在书案前坐一夜……奴才往日不知道是为甚,如今却总算是明白了,姑娘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日日思念,寄情于物,聊表相思之意啊……”

纪舒宁仍旧抱着那锦盒,想起那不过几个春秋之前,她是未曾情动的单纯女子,他是冷面冷情的北凉宣王,他们曾一步一步彼此靠近,走进对方的心里,他们也曾有那感人落泪温馨相爱的一幕……

画心扯了扯小李子的袖子,小李子会意,两人走了出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没有经历过千帆过尽、翻越重岭的艰辛跋涉,又怎会有至死不敢相忘的刻骨铭心?

“滕宣……”,她俯在滕宣的怀里,闭上眼的刹那一滴泪已滑出,“我明白了……”

第二日晋王领了旨意,校场之上,六万即将远赴项牙山的将士立在骄阳之下,身穿暗红蟒袍的内侍捧着酒缸在校场上急速滑过,为每位将士的碗中倒满了酒,晋王站在站台之上,说了不少雄心壮志刀锋话,随后豪气万千地将满满的一碗酒喝下,率先砸了碗,随后校场便是此起彼伏的砸碗声,誓要把敌人砸个粉碎一般永不回头的决心震撼了将士们的心。

“杀敌立功,保家卫国——”

那高亢的口号响在校场之中,站在一旁的朝臣们心中却苦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