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替燕绥整理好一切,回头看见纪舒宁离开屋内的身影,他下意识想去追,却突然顿住脚,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燕绥。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隐隐的有着淡淡的笑意。

燕绥本来紧闭的眸子陡然睁开,如黑夜中踏雪而来的月光,清而凉,深邃而郁沉。

望见燕绥那好似已经明了一切的目光,滕宣也微微愣了愣,他掌心覆在燕绥的脸颊上,叹息着说道:“你都知道?”

燕绥沉默,滕宣却已经心知肚明。

“先睡吧,我去看看你娘。”

滕宣起身离去,燕绥侧着脸看他的背影。

燕绥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暴躁的脾气之后,却是无法面对,无法收场,所以只能装睡逃避。

他总是感觉纪舒宁要去背水一战,总感觉滕宣想要奔赴刑场一样,或许他们即将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此生再也不会回来,独独留下年幼的他在原地悲伤寂寞。

他害怕,他恐慌,可他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跟纪舒宁撒娇,缠着她,让她不要离开。

纪舒宁也不会懂他心里的那些强烈而固执的情感,因为他再聪明,她也只认为他府普通的孩子一样,不会明白大人之间的身不由己。

纪舒宁坐在庭院的秋千架上,秋千架轻轻地摇晃着,她脑袋靠在绳索上,目光飘得很远。

滕宣立在她身后轻轻地推着秋千,“阿宁,过几日,燕绥就满四岁了,我们为孩子半个小寿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