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楼里,白日的热闹退去后更显得寂凉,燕绥此刻正伏在书案上写字,今日春儿成亲,滕宣也将他带去了,只是让暗卫跟着他,并未将他带在身边。

纪舒宁没有打扰燕绥,只是坐在桌旁一言不发,她像是在较量什么,又像是在算计什么,眉头若有所思地皱起来。

燕绥放下笔走到她面前,纪舒宁依旧发着呆,燕绥揪着桌上打盹的灵鼠扔到了纪舒宁的怀里,将纪舒宁惊醒了过来,“怎么了?”

燕绥看着她,那目光好似在反问纪舒宁:你怎么了?

纪舒宁目光心虚了一下,竟然不敢看燕绥,只是说道:“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燕绥没回答,纪舒宁又说:“快去睡吧,小孩子要睡眠充足才有活力。”

燕绥还是看着她,纪舒宁有些扛不住了,扯着燕绥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他,“你快睡快睡……”

她怕再被燕绥那样看透一切的目光看着,她所有的算计都会无所遁形。

随后纪舒宁吹了烛火离开房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她今天心事重重,滕宣自然早就看不出来了,但他没问,纪舒宁坐了一会,就进屋睡觉,滕宣也离开了临华楼。

第二日的傍晚,纪舒宁去了卢崖宫,秋季的天色到这时候已经暗沉暗沉的,没有一点生气和色彩。

纪舒宁从卢崖宫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走上去,那阶梯,其实是蜿蜿蜒蜒的,本该给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却偏偏像天梯一样,当你以为你走到了尽头,转弯一看,原来另一侧,还有更长的道路等着你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