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冷下脸,“孩子是你的,你要死要活的生下来了,却不管不顾地走了这么多年,我照顾孩子,把他养大成人,那是因为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是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走?你抛弃了他一次,难道还要有第二次?”

春儿知道自己不该在孩子面前失控,努力地压了压情绪,“孩子在这里,你一辈子不出现还好,你既然已经回来了,让孩子见到你,你若是再一走了之,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会怎么想?”

“春儿,你看这么多年了滕宣也没有放手,我没心没肺不在乎自己,可是若是我再和滕宣纠缠,天下人知道了,会戳着燕绥的脊梁骨骂他,滕贺死后还要被人诟病,所有人一生都不得安宁。”

春儿怔了怔,心中一恸,默默无言地沉默了许久,燕绥在皇宫平安长到了四岁,平心而论,滕宣看在纪舒宁的面上,并没有亏待燕绥,反而是燕绥对滕宣总是带着一种抵触的情绪,每次滕宣出现在临华楼,燕绥就会爆发出体内极其残暴的一面。

滕宣对纪舒宁的冥顽不灵,这些年春儿也看在眼里,如果纪舒宁对滕宣真的做到放手了,而滕宣放下下,后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也势必伤及孩子。

“春儿,我也想要带燕绥走,可是天大地大,王土之家,难道要孩子跟着我颠沛流离,一生担惊受怕吗?我注定无法能一个好母亲,陪着孩子慢慢成长,我能选择的,只有去陪着那个人……”

“阿宁,皇上已经……”

“我知道他不在人世了,他一个人,会寂寞,会害怕。”纪舒宁惆怅的话语绵长而悠远,春儿心里叮叮地跳了一下,“你难道要……?”

纪舒宁没有回答,春儿却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春儿沉默着,她不能责怪纪舒宁什么,人都有两难的时候,有时候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来成全一个最好的结局。

远处有钟声传来,纪舒宁回过神来,“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