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灵看向那画框,昨日还纯白没有一丝污垢的贡纸上,这会乍然已经是丹青妙笔,笔法精妙,可见在纸上作画的人,必定也是丹青中的佼佼者。

只是,那画中所画,却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而又哭笑不得。

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龟匍匐在一只肥硕的猫儿身上,乌龟气势凌冽强大,比苍狼更狂猛,那从侧面窥见的眼珠子,比鹰隼更犀利,而那只猫儿,很明显经过垂死挣扎之后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委委屈屈地被乌龟捉在怀里,而那滚圆的眼珠子充满了委屈以及……娇羞……

这大约是世上最强势的一只乌龟和最冤屈的一只猫儿……

纪舒宁被气得不轻,如果连这幅画的寓意她都看不懂,那才是真正的白痴。

她怒火中烧,一脚踢翻了画框,“该死——”

画框咣当倒在地上,纪舒宁还嫌不够,用力踩着那幅画。

作这幅画的人是谁,她心知肚明,该死的是他在临华楼来去自如,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滕贺见纪舒宁气急败坏,敛下眸中的阴郁,他拉住了纪舒宁,“不过就是一副画,别气坏了身子。”

纪舒宁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她心中知道滕贺一定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却只是陪着她,安稳她,什么都不过问。

她心里难过而愧疚,滕宣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如影随形,她越想忘记,他在她的生命中便出现得越频繁。

滕宣自私到了这种地步,一点都不给她喘息的空间,她想要安宁,他却偏偏要给她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