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馆外的士兵们闻声赶来,站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场血腥而混乱的场景。

滕宣想先抱着阮夫人离开,纪舒宁冷冷地推开她,“你滚开,别用你肮脏的手碰她——”

纪舒宁将阮夫人裹得严严实实,艰难地背着她离开了御景馆。

大雨哀鸣,和她的泪水交杂,她笑,语气低柔,“姐姐,这个世界太肮脏了,我带你去一个干净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的地方……”

她一直走着,一直走着,凄狂的雨夜里,她无数次栽倒进了泥泞坑里,她一次一次站起来,被大雨和泪水模糊的面孔凄厉而哀伤。

滕宣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旦他试图靠近她,她就会歇斯底里地发狂,当她终于力竭,趴在地上昏迷过去,滕宣才敢靠近她。

他终于知道,他一次又一次的走错了路,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原谅他了。

层层悠悠的白云自眼前抽丝剥茧一般地飞散,纪舒宁的视线里那倒映着的串串场景开始清晰起来。

过去如同电影倒带一般地反复放映着,关于那温婉如烟花三月的女子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太过真实而反而显得虚无缥缈。

忽然,女子的身影在一点点地变淡,像云烟一样袅袅娜娜升腾,纪舒宁伸出手,慌张地去拉住那即将消散的身影……

女子的身子从她的身体里穿透而过,她震惊地一次又一次去抓扯她的身体,每一次,都只抓住满手的空气,“阮姐姐,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