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宁哭哭笑笑,心里的那番滋味,在痛过之后,沉淀为压不住的恨意,段连城,你歹毒如此,害我到如斯境地,此仇不报,势不回家——

她眼里的恨,让黎长风看到了同归于尽的决绝,他站在纪舒宁身边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会为你报。”

段连城,一旦没用了,他一定将她千刀万剐——

纪舒宁仰着脸看他,讽刺至极,“药不是你给段连城的,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黎长风,我又不嫁给你,你害我做什么……”

黎长风百口莫辩,索性不再开口,纪舒宁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冷颜道:“我要洗澡。”

她要洗去这一身的污垢,洗去这一身的悲惨,今日她的伤她的痛,来日必定加倍还给这些愚弄众生自以为是的人——

黎长风让影七去扛了木桶,提了热水进来,黎长风在屋内摆了一道屏风,纪舒宁在屏风后,黎长风在屏风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到纪舒宁身上的冷。

纪舒宁将自己的身子浸泡在水里,热雾升腾,却化解不了她心里的冷,那双总是狡黠的猫眼里,此刻迸射出的寒光,前所未有的摄人心魄。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小白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绵羊,欠她的,她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黎长风……”纪舒宁掬了一把水在脸上,轻笑了一声,心凉如冰,“段连城是你安插在滕宣身边的人?”

黎长风低低嗯了一声,纪舒宁靠在浴桶上,仰望着屋顶,“滕宣真可怜。”

他最爱的女人,才是伤他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