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棠令人画影图形,在弁州府内细细查访。

他恼怒之下,下令但凡有可疑之人一律先抓起来审问。

独孤绍棠从不将女儿当一般闺中女孩教养,独孤维唯一问事情进展,就将始末说了。

独孤维唯凝神想了一会儿,问道:“能不能从口音上辨别那人是什么地方的人?”

独孤绍棠欣慰一笑,先夸了一句:“维唯真聪明!”才道:“审了奉天会里跟那人接触过的人,都说是操着标准的官话,听不出地方口音。”

独孤维唯有预感,也不失望,又问道:“衣服呢?是什么质地?”

独孤绍棠眼睛一亮,杜岩跟独孤维清也是心中一动,同时想到,衣服的质地,身上的配饰也是可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的。

独孤绍棠手一挥,“走,再去审。”

独孤维唯心疼父兄,忙劝阻道:“爹爹,大哥,今天太晚了,爹和大哥还有岩伯都累了一天了,回去洗洗歇歇,明天再审不迟。”

行军打仗时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是常事,独孤绍棠自然不会累到哪里。杜岩虽有些年纪,毕竟江湖奔惯了,也不会在意这点辛苦。

独孤维清虽也常年习武,但毕竟豪门养出来的公子哥,没吃过什么苦。

跟着奔走这许久,加上心里愧疚,虽然强撑着,神色就有些憔悴疲累。

独孤绍棠见此状况,虽觉长子心里怕是不好受,也没打算安慰,年轻人经的事多了,才能更好的磨炼心智。

拍拍儿子肩膀道:“维唯说的对,今天太晚,明天再审不迟。”

独孤维唯回到自己房里,见沈氏斜靠在美人榻上枕着迎枕假寐,奶娘于氏坐在一边做针线,时而掩唇打个呵欠。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所以在房里等着。

沈氏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坐起来,蹙眉冲独孤维唯道:“这么晚了,你又跑去前面作甚!有你爹跟大哥在呢,小小年纪就爱瞎操心!”

独孤维唯冲沈氏吐吐舌头,笑嘻嘻蹭到她娘怀里,撒娇道:“我醒来睡不着,就去看看。本来想看看是哪个脑子抽抽了,敢捉了我去,结果就是一群傻蛋。”

沈氏在她脸上轻轻掐一把,斥道:“女孩子家家的,别傻蛋傻蛋的,多难听!”

独孤维唯怕她娘数落起她来,没完没了,忙点头不迭:“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了。天不早了,娘你快回去吧,爹也回屋了,他辛苦一天了,应该还没洗呢。”

又冲正给她整理被褥的于氏道:“妈妈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叮叮当当在。”

沈氏听独孤绍棠回来了,女儿这里也没事,急着回去伺候丈夫,就嘱咐独孤维唯早些睡回屋去了。于氏也行了礼告退。

独孤维唯睡了一大觉,这时还不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暗想着这次毫发无伤回来了,万一还有下次,自己毫无自保能力,虽然爹会派人保护,但人力终有不及之时,还需自己强了才能自保。

她暗暗决定增加习武的时间,身上也应该带着方便随身的武器才行。

想到武器,她猛然想起了杜岩送的斜月弯刀,因为有些沉重,再者她也不太喜欢身上坠些摆来摆去的东西,只新鲜了几天就让叮叮给收起来了。

左右她也睡不着,悄悄趿拉了鞋起身寻找。室内留了盏青铜莲花底座坐灯,罩着白色轻纱灯罩,散发着暖黄的光晕。

独孤维唯就着昏昏灯光,去妆台翻找,她记得叮叮说过把斜月弯刀收在了妆箧最下边的格子里了。

她拉开格子,伸手在里面摸索几下,找到了东西,放在枕畔才心满意足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