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情景,胤禩得意一笑,气也略散了些,索性背过身子,在床上躺了下来,只心中的担忧却没有丝毫放下,下定决心等出去后,定带慧敏去护国寺看看去。

而他这幅模样,显然再一次成功的气到了胤禛,不过对此结果,胤禩巴不得呢,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示。

同时天牢中,郭络罗钰善,望着与其一个牢房的自家福晋,那是真恨不得一把给掐死,偏偏此时什么都不能做,偏偏光是那愤恨的眼光,早已让郭络罗老福晋生不如死,想着此时的处境,郭络罗老夫人悔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用力爬到郭络罗钰善的身边,郭络罗老夫人刚将手放在钰善的手背上,当下便被“啪”的一声,打了下去。

糯糯的喊了声“爷。我”

不过区区两个字仿佛是把钥匙,将郭络罗钰善心中的怒火全都激了出来,当下再顾不得其他,直接一巴掌给甩了过去,只可怜郭络罗老夫人半百的年纪了,身子又不活泛,这一巴掌下去,郭络罗老夫人整整滚了两圈,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偏偏郭络罗老夫人心里理亏,也没了往日的气焰,趴在原地等了半晌,见郭络罗钰善没有其他动作,这才开口道:“爷,我知道您生气,我现在也恨不得杀了自个,可就是死了也没什么用,老爷,现在不是咱们内讧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咱们的儿子们吧。”

“救,你说的倒是轻巧,如今连你我都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他们,但凡牵扯巫蛊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如今倒好,可怜我郭络罗钰善一生努力,最后竟是连个后都留不下了。”说到这里,郭络罗钰善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亦是瘫软了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爷不会的,慧敏是咱们的孙女,咱们做祖父母的便是真的做了,又如何,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我不服,我不服,她们母女两个就是生来克我的,早知今日,那贱人死的时候,我就该送他们母女在地下团聚,又如何能有如今的祸端。”

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郭络罗钰善无力的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醒悟,若你真如你所说,当时便让慧敏去了,你信不信那安亲王绝对会与你我鱼死网破,这老夫倒也未必怕他,可是如今慧敏已然嫁给八阿哥,便是皇家的人了,你是有几条命去找她的麻烦,若不是慧敏有所顾虑,你以为你我还能好好的待着,我几次放下身段,都被你破坏了个彻底,如今,你还说这话。”说到这里,郭络罗钰善,已是无言以对,背过身子,眼中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郭络罗老夫人这才死了心,双手紧紧的扣在地面,十指被鲜血浸满竟还不知,双目呆愣了半晌才苦笑一声道:“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我忘不了丧子之痛,又放不下仇恨,才害了你,害了郭络罗家,害了咱们其他的儿子,我该死,我该死,可我便是死了也救不回什么了,天啊,谁能来告诉我,该怎么办,所有的罪都是老婆子一个人犯得与其他人无关,谁能救救他们啊。”

这番哀嚎,直将天牢守卫都给惊动了起来,看见此时的情景,嗤笑一声道:“这古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满京城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那八贝勒对八福晋是掏心掏肺的好,你什么人不好惹,非要去惹八福晋,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话刚说到这里,便见旁边一人忙拉了拉其的衣袖道:“哎,我说李科你不要命了,他们好歹是八福晋的祖父母,说不定哪天就放出去了,你说这话做什么。”

“我说老三,谁要你多嘴多,我说就说了,他们又没见我的面,知道我是谁啊,你倒好,这连名带姓的一叫,才是害我呢。”

老三那人闻言,一想也是,忙尴尬一笑,指了指两人管着的牢房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科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索性露出了身形,蹲在了郭络罗夫妻二人的牢门外,一脸纠结的道:“我说二位大人,你们就当我刚刚那话是放屁,给忘了吧。”见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反应,李科又是狠狠的往多嘴的同伴隐身的地方剜了一眼,这才道:“您二老也别怪我对嘴,你们二人的话我刚刚听到了,若你们没有主意,不妨听听我的。”

这话刚一落下,李科便见郭络罗钰善两人紧紧的盯着自己,忙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才道:“以我看啊,你们如今若想找活路,还得找八福晋,毕竟她才是受害者啊,虽说这巫蛊乃是大罪,但是若八福晋出面,说不定能留条性命下来呢,至于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你们说是不是。”

李科说完,见两人都不说话,不由尴尬的站了起来,正要起身,却觉自己的手猛然一紧,顺势一望,正是被郭络罗钰善抓进了手中,忙缩了缩脖子道;“郭络罗大人,有话你吩咐就是了。”见其望了过来,李科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意味十分的明显。

郭络罗钰善,并没有答话,而死直接将自己的衣摆一撕,铺在地面上,又狠狠的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一咬,鲜血当下便沁了出来,略想了一下,便在布上,落下了血书一封,直接往李科手里一塞道:“将这东西送到八福晋那里,若八福晋亲来,你来给我回句话,若不来,起码将回信给哦拿来。”

一听这话,李科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苦笑道:“爷,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八福晋是什么面上的人,哪里是我说见就能见的,这忙我还真帮不上,要不,我将这信送到郭络罗府里去,那围府的人,我倒是认识两个,送封信进去,想来是不碍事的。”

听闻此言,郭络罗钰善冷冷一笑,“这信,你若是去送呢,你说的话我就只当没有听到,若是不去送呢,老夫自认还有几分人脉,想来这个时候他们也会给老夫这几分薄面的。”

赤裸裸的威胁,直接让李科打了个冷颤,忙将血书放进了怀中,尴尬一笑道:“瞧您老说的,您让我办事是看的起小的,小的定然给你办好,信在人在,信亡……呃,总之你老放心好了,等接班的人来了我就去办。”

逃也似的站了起来,刚一转身,便听身后一声“等一下”传来,闭着眼睛做了下心理建设,李科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便见牢门口放了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和几张银票,光那玉佩的材质,只怕当了,足够他这一辈子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