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见慧敏一脸的恳求之色,虽他不想就这么认错,却也不希望把慧敏给拉进去,只得开口道:“皇阿玛儿子知错了,还望皇阿玛原谅,也望四哥原谅。”

而这一动作,却被上面的康熙看了个正着,心道:“自个怎么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居然被一个女人拿捏的团团转。”只这话也不好明言,只得厉声道:“你们两个,别拉拉扯扯的,在朕面前,规矩着点。”显然这话是说慧敏的,慧敏这才忙松开了胤禩的手,刚刚才被训斥了一通,她可不想再背上不规矩的名声。

此时胤禩、慧敏二人跪着不再吱声了,倒是一旁的胤礽见两人跪了有一会了,忙笑着道:“皇阿玛,八弟和八弟妹这跪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先叫他们起来再说,再这么跪下去,怕是他们的膝盖明天就不能走路了。”

康熙闻言,道了句“你倒是好心”,不过到底还是让两人站了起来,也许跪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两人站起来的时候不免都踉跄了一下,康熙只做没看到,而是进入正题道:“胤禩,朕再问你一遍,这个什么‘悔过书’的玩意,真是你自个写的。”

胤禩忙点了点头,立时答道:“是,确实是儿臣所写。”

康熙轻“哦”了一声,这才状若不经意的道:“可是你一人所写。”

虽不明白康熙为什么特意强调“一人”二字,胤禩却还是连连应是,只这话在康熙这里确实不起什么作用,只见其脸色立马一变道:“还敢隐瞒,这悔过书根本就不是你所写,最多也就誊抄了一遍罢了,哼,往朕往日里觉得,你还算是个敢作敢当的,如今看来怎么如此没得担当,说,是谁给你写的这个。”

慧敏闻言,正要开口,却被胤禩一错身给挡在了身后,抢先开口道:“皇阿玛,你怎么能断定这悔过书不是儿臣写的,你看看这悔过书里字字句句哪里不是儿臣干过的蠢事,若不是儿子自己写的,这些事情谁又能比儿子清楚。”

只这话,却是入得康熙耳,半点信任无,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人,要不他就不是康熙了,只见其冷笑一声道:“正因为这悔过书,将你的蠢事都囊括了进去,朕才说不是你写的,胤禩,朕好歹看了你十年,你是个什么性子,朕即使没有十分的把握,七八分总是有的,这边里刚给朕添了堵,转眼间就给朕写悔过书,你真当朕好糊弄不成。说吧,这主意到底是谁给你出的。”

听到这里,慧敏当下也没了藏着的意思,伸手将护在自己身前的胤禩推了开来,这才开口道:“回皇阿玛的话是儿媳。”

康熙一听,倒是当下惊了一下,说实话,他想了很多人,但是还真没怀疑到慧敏的头上,实在是因为这悔过书虽然话语中腻歪了些,但那文采实在是没得说,实在不像慧敏这丫头能够写的出来的。不由的便将怀疑的目光移向了慧敏。

慧敏又不傻,看到这么明显的目光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当下便又肯定的答道:“皇阿玛真的是我的主意。”

不过慧敏的肯定回答,却仍然换来了康熙一脸的不相信,“哼,你这丫头,便是想帮胤禩你也不必将事情往自个身上揽,你们两个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朕还能不知道,这封悔过信,绝对不是你们两个能写的出来的,说吧,到底是谁给你们写了这个。”

见康熙怀疑的是这个,慧敏忙解释道:“皇阿玛,这悔过书真的是我们自己写的,哦不是,悔过书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这原本的意思也是我写出来的,最后由胤禩润笔就成了这样了,真的没有别人给我们捉刀。还望皇阿玛明鉴。”说完,还怕康熙不相信,慧敏忙又加了一句:“皇阿玛,这骗你可是欺君之罪,便是借我们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呢。”

康熙的眉头当下又皱了起来,忍不住又再次开口道:“你是说,这最后润色的是胤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康熙还一脸怀疑的望着胤禩,这个儿子的文采真有这么好。

只让胤禩被看的满头黑线,当下便抬头挺胸道:“皇阿玛,确实是我写的,今日在酒楼里不就说了,先生看我学的好,放我出去玩的吗,这小小一封悔过书又算得了什么,若您不相信,只管考我便是。”说到文采还别说,胤禩还真有那么点自信,不说别的,两辈子加起来,胤禩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此时的他说句‘不比康熙差’也是不为过的。

康熙本就有考较胤禩一番的意思,如今胤禩既然主动开口了,康熙自不会客气,当下经史子集,杂文诗赋策论律令更是变着花样的来,这边康熙刚将问题说出口,胤禩那边便已经答了出来,随着考较的时间越来越长,出现的问题也越来越难,可康熙也发现了,竟没有一个问题难得住自己的这个八儿子的。

便是旁边观战的胤礽和胤禛两人也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到胤禩的位置上,却发现,以他们如今所学,未必能答得比胤禩好,当下两人的脸不由的都黑了下来。

待考较过后,时间早已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而外面的太阳也早已经下山了,康熙沉着脸半晌没动,就在胤礽再次准备提醒康熙的时候,便见康熙先一步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胤禩、慧敏你们今日便住到阿哥所去吧,胤禩原本的院子也还留在那,想来有小九,小十两个在,你们也是愿意的。”

二人自然不会反驳,又对着康熙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往阿哥所的方向去了。

康熙又挥了挥手,示意胤礽和胤禛两人也离开,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康熙这才叹息的开口道:“梁九功,你说这胤禩是原本就学的这么好,还是出宫这么短短的时日便学的这么好?”刚说完,也不等梁九功回答,便自顾自的答道:“哼,依朕看,朕这个八阿哥恐怕以往都是在藏拙呢,或者说再跟朕玩心眼呢。”

梁九功望着康熙的背影,知道此时康熙并不需要他的答案,便是问话也只是下意识的,他只要乖乖做个倾听者便好,当然还要是个没有耳朵、没有嘴巴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