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节,慧敏当下便乖巧的点了点头道:“郭罗玛嬷是我想差了,那就请玛嬷帮我多留意些郭络罗家的消息吧,若他们好了,一定要告我一声,我是定要亲眼看见,才能安心的。”

说起天花,慧敏又猛然想起仿佛“牛痘”这玩意能治天花的说,这要是真的可是一项大功啊,当下便装作犹豫不已的模样。

安亲王福晋是什么人,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一看慧敏这模样,便知道定是有事,忙温和的开口道:“慧敏,可是还在为郭络罗家的事情担心,不用怕,如今也只是有消息说拿大总管一人得了这么个病症,连个传染的人都没有,想来,家里是没什么事的。”

见安亲王福晋又说到了郭络罗家去了,慧敏忙摇了摇头道:“玛嬷误会了,慧敏并不是为这个纠结,而是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安亲王福晋的脸上很是惊讶,接着便是微微一笑道:“这孩子,在自个家里有什么不能说的,来,可是咱家慧敏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只管告诉玛嬷,玛嬷一定帮慧敏办到。”说着话,安亲王福晋已然将慧敏拉到了床上坐了下来。

慧敏这才装作小心翼翼的道:“小时候额娘教我识字,因怕我年纪小光看书枯燥,很是让人在外面买了几本古书给我,其中还有一本是本医术,上面不过寥寥几页,不过仿佛有一页上写着的便是治天花的方子。”

话刚说到这里,慧敏便见自个的郭罗玛嬷已然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道:“慧敏,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那方子是什么样的,快告诉玛嬷。”

而此时慧敏只感觉手臂疼痛不已,原来因为安亲王福晋太过惊讶的原因,此时的手已然激动的死死握在了慧敏的胳膊上,再加上手上戴着的指套,可以说那指套都快戳到肉里去了。

好在李嬷嬷在一旁看的清楚,忙上前道:“福晋快松手,你要伤到格格了。”

安亲王福晋,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做了什么,忙将手松了开来,又吩咐李嬷嬷带着伺候的人都下去守着门口,这才上前给慧敏揉着胳膊,脸上还一脸歉意的道:“慧敏,是郭罗玛嬷的不是,可是捏疼你了?快让玛嬷看看。”说着便伸手要去看。

慧敏忙摇了摇头到:“没事玛嬷。”安亲王福晋这才接着道:“这事不怪郭罗玛嬷震惊,实是你不知道,一个天花折进去多少我满族大好儿郎,你十四舅舅便是这么没的,若是当日有这法子,那可怜的孩子又如何会就那么没了。”说到这,想着自个的长子,安亲王福晋的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慧敏忙用手帕细细的给安亲王福晋擦着泪,嘴里还不停的劝道:“郭罗玛嬷,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年纪小,没有什么定性,哪里记得了那么多,只依稀记得说是什么牛身上也会出天花,若将牛身上的天花感染到人的身上,以后人便不会得了。”

安亲王福晋听了这话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明白这恐怕便是种痘之法了,只是将人痘变成牛痘罢了,只慧敏那时候年纪还小,这东西就怕记错了,忙追问那本医书如今在何处。

这牛痘本依靠的就是上辈子的记忆,慧敏哪里能拿出医书来,只道:“额娘去世之后,那些东西没有保住。”

一听这儿,安亲王福晋倒是想起了慧敏以往的日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怜惜的蒋慧敏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慧敏别怕,有我在,以后别人别想欺负你。”

又在安亲王福晋的怀里歪了歪,充分矫情够了,慧敏这才从安亲王福晋的怀里钻了出来,小声道:“郭罗玛嬷放心,慧敏已然不伤心了,只可惜如今那书也已经丢了,要不然如今,也不会帮不上祖父母那边的忙了。”

倒是安亲王福晋脸上的笑意在听了这话后微微敛了敛,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说道:“你这孩子想的也恁多了,你当日哪里能想到这些事,若说起来,这书还是郭络罗家自个作没的,若当日她们待你好一点,挡不住这样的大功就能落到他郭络罗家头上了,可惜。”说到这,安亲王福晋又哀叹了一声,摇头道:“这就是命啊”。

只是若安亲王福晋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满脸的兴奋,这话可能还有那么点意思。只如今看来,这话语间也只剩下幸灾乐祸了吧。

即使慧敏对郭络罗家的人不是很感冒,此时看来也是满头黑线,见话题越说越远,慧敏忙道:“那玛嬷,如今书也找不见了,咱们该怎么办。”

能说不愧是索尼的女儿,太子的亲姨妈吗,安亲王福晋此时却是神情镇定的道:“这有什么,如今既知道是牛痘代替了人痘,找人试试便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和你外祖会找人办好的,只你也要记得,这事毕竟做不得准,在这事没个结果之前,可别再往外说了。”

慧敏闻言,忙点头应下,不停的保证,绝不会泄露出去,将一个听话的孩子模样,表演的一丝不差,只最后又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希望这牛痘做出来,可以给郭络罗家的人也都种上。

这么点小事,安亲王福晋自然满口应了下来,又安抚了慧敏两句,这才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慧敏摸着脑袋暗暗出神,嘴中还呢喃道:“嗯,看来这郭罗玛嬷对我也不是那么真心吗。”却是将原本对其的心思去了几分。

且说安亲王福晋得了牛痘这么个方子,忙来到了安亲王的书房,因此时还在上朝时间,安亲王也并没有回来,安亲王福晋索性在书房等着,并吩咐李嬷嬷将今天听到这话的奴婢们都拘了起来,单独看守在一个院子里,又吩咐人一见到安亲王回来,便请人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