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电视台给他安排了公寓,许多疑惑盘绕在心头,南渠一坐下便用屋子里的网络终端搜索起那名议长的身份信息。

数万条搜索结果,有图片有视频,南渠恍然生出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因为那人长相和真实的自己一模一样,唯有神态不类似,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议长的姓名叫:南渠。

同音同字。

如果说世界上有两个长相非常相似的人,尚能称为不可思议的巧合,但是若这两个人不仅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呢?

南渠绷着脸点进家庭信息,却见到非常熟悉的生平,以及——十五年前由于一场事故成为植物人,被送到恩格尔生物研究所接受治疗,半年后醒来,康复。

堪称医学史上植物人苏醒的典范,而这位议长大人,苏醒后却是脾性大变,南渠瞄了一眼一连串的光辉事迹,闪闪发光的名头还包括一项:恩格尔公司执行总裁。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如果说这是自己,南渠是不相信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可以寄生于别人的身体,剥夺别人的人生,那么别人也同样可以寄生于你,你可以当做是平行世界,对你真实的世界是没有影响的。”

南渠有说不出的愤怒,可是系统这番平静道来的事实却让他一个字儿都吐不出。

“更何况,你看他不是活得更好么?”

“闭嘴!”南渠黑着脸关了终端,那侃侃而谈的笑颜戛然而止,他倒在新沙发上,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都理不清。

这位议长上新闻的频率挺高的,花边新闻也有,政治新闻也有,常常霸占娱乐报头版,说他与哪个哪个女明星又约会了,共进晚餐了,或者一同从酒店里出来,而那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网红脸,南渠看着就是倒足胃口,腹肌都没有还谈上什么床?!

一周过去,南渠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八年前移民到天堂鸟,父母双双去世,在这里靠着政府机构资助读书长大,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找了个时间上街换了个新形象,再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南渠背着包到了电视台场地。

十一名男模,加上十一名女模,构成了此次超模大赛的基础阵容。

打眼望去,白种人黑种人都有,黄种人就自己和另外两个女模特,自己不算最高的,但肯定不矮,南渠旁边便站了个小天使模样的男孩,金发碧眼,不停和旁边人说话。

南渠因为长相最有攻击性,网络上一早便评出几个夺冠热门,南渠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大家都把他当成了劲敌。南渠深知这种真人秀里不树敌最好,可没有矛盾更是毫无看点,所以他选择暂时低调行事,靠花瓶长相抢镜已经足够——毕竟周围两台飞行器机位老在拍摄自己。

在现在,人们看电视的方式不同以往了,除了*角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观看,全息技术发展到顶峰,人们看节目,玩游戏,甚至连进食都在虚拟空间内。

所以这真人秀节目里想下什么暗手黑人的,可要掂量着观众们的火眼金睛。

选手们一个个进入里面的房间,接受评委检验,接着过几分钟出来,南渠老实地交代了背好的台词,孤儿背景让不少观众对他萌生了同情心,“看那小可怜,笑得多么好看!都没有人跟他说话,真是太可怜了……”

甚至还有这样的,“他成年了吗?还可以收养吗,我和我妻子都想要个这么大的孩子……”

中间的女评委,也是女主持洛克希道,“你长得非常有优势,在时尚圈难得一见,很稀缺。事实上,网上有不少留言都在问一个问题,我们也非常好奇,你真的是纯天然吗?”

这个节目有个硬性要求,至少百分之六十的纯天然,而南渠对外公布的资料便是标注的纯天然,毫无动刀痕迹。

他笑笑道,“是真的,让专家来检验也没问题,事实上,我对自己也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只不过安全有效的身体改造手术价格对于我来说过于高昂。”

洛克希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追问,固然这个节目需要各种无下限的爆点,可这显然不是个很好的话题,坦白说……眼前这名选手仅仅是凭借模样便让她心生好感,无法刁难他了。

另一名男评委约克道,“你手臂上有纹身?能撩起来让我们看看吗?”

“当然,”南渠挽起袖子,整个包臂露出来,“这是我父母,我失去他们那年去做的。”

纹身是洋都一家医院的师傅帮他做的,技术了得,也的确是原主的父母,这点他并未作假。这种稀奇一点的经历能更为他加分,保证这期节目出去可以圈不少粉。

“天啊,”另一名女评委克莱尔同情道,“你那时还很小吧……”

南渠笑道,“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不过许多同龄人因为这纹身当我是异类……”垂下眼帘,“其实我并不是的。”

克莱尔简直要母爱泛滥了,“一周前我丈夫还在跟我说领养个小孩儿的问题,真可惜,”她露出惋惜的表情,“如果你没成年的话。”

这个玩笑让场内悲怆气氛融化了不少,看得出来,四位评委对他印象都不出,因为自己即便撒谎,别人也很难看出,扮演另一个人他还算拿手。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的首次出场完毕,一辆大巴将他们送到巴特法莱山庄的别墅——这是真人秀的拍摄地点,天堂鸟最著名的富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