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路向南,进入了高速服务站,蓝色的路牌写着距离y市还有187公里。

苏杭在对讲机里道,“能打丧尸的都拿着武器下车,服务站超市还有东西拿。”

一些丧尸围了上来,穿着加油站的工作服,还有些一起的大概是来加油却不幸被感染的车主人,赵唯一把枪给了他,自己从车座底下托着一米多长的砍刀下了车。

南渠叫住他,“唯一……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可以打丧尸的。”

赵唯一看着他,“犯不着你去,等会儿你被吓晕了我不是还得背着你躲。”

“不是……”南渠尴尬得无所适从,“我刚刚水喝多了,有点……”

“想撒尿?”

南渠点点头,赵唯一看了眼附近的丧尸,不多,到卫生间的距离还有点儿,于是道,“我先下去清理了丧尸,再带你去撒尿。”

这个服务站是沿途最大的服务站,好几个进餐区,超市都要大个儿点,同样的,丧尸也多。一行人足足清理了半个小时,才清理得差不多了。

南渠担忧着赵唯一,想帮忙,可他又没什么用处,只会添乱罢了。

赵唯一过来敲了敲窗户,身上和刀上都沾满了黑血,以及一些不明物体,残渣,“憋坏了吧?”

注意到爸爸的眼神,赵唯一一下反应过来,从反光镜里看清自己的样子,无奈道,“我得换身衣服了。”

赵唯一拿了干净衣物,走进了公关卫生间,两个人关在一个隔间里,赵唯一道,“你尿你的,我换衣服。”说罢直接脱掉了上衣,地上落着那一米多长的砍刀。

南渠膀胱涨得慌,可刚尿出一丁点儿,水声落下去他便戛然而止,太丢脸了。

赵唯一发现他的窘迫,啧了一声,“这么大人了还要我给把尿吗?”

南渠道,“你站这儿我不好意思……”

赵唯一促狭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男人……不就小点儿吗,你是我爸,我不会歧视你的。”

“赵唯一!”

“哎,您尿吧!”赵唯一作势别过脸,表示自己不会偷看,“我捂着耳朵行么?”

其实他没少偷看父亲洗澡,甚至在父亲睡着后,赵唯一会坐起来,撩开他的睡衣,把手伸进他的内裤,他的胸前。

有时候就希望爸爸要是能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有时候却害怕这样。

他怕爸爸要是知道自己对他的不轨想法,就会对他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乃至于离开他。所以赵唯一,想要把爸爸在末世里养成菟丝花,什么都不用干。久而久之,爸爸就会对外界产生恐惧,恐惧那些丧尸,恐惧那些人,所以不得不呆在自己身边。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看来,是在往好的方向走。赵唯一有的是耐心,他饶有兴致地靠着门板,看着父亲害羞地红透的耳背,仍旧站立着尿不出。

“真不需要我帮你?”

南渠十分无奈,“你要是肯出去,我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那不行,”赵唯一振振有词道,“我得看着你,不然天花板上落个丧尸下来怎么办?”

“哪儿有那种事啊……”话音刚落,南渠听到砰一声,赵唯一眼疾手快地手起刀落,解决了从天花板上掉到他们身旁的一头丧尸。

南渠:“……”这下是真尿不出了。

赵唯一叹口气,“我说吧,我必须得时刻不离地看着你。你要是一个人,准会被吓傻,然后被吃掉。”

南渠木木地点头,赵唯一走到他身后,抓着他的手帮他扶着鸟,在他耳边轻轻吹起口哨来。“嘘”声一出,南渠抖抖索索地便浇出了尿液。

当天夜里,大家都住在了服务站,至少这里可以暂时确认安全,再往前走可就不一定了。苏杭找到了信号塔,听到了一段紧急警告的录音广播,声称现在全国都已沦陷,没有一处安全,请大家最好团结起来,遇到幸存者务必施救,重建人类家园。

听到这则消息,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以为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希望,没想到仍旧……

苏杭也不太能接受,可他到底是领头人,冷静心神后拍着手鼓励道,“大家回房养精蓄锐,明天继续出发。”

“走?走哪!”一名年轻人忍不住爆发了,末日以来的每况愈下,终于让他受不住现实了,现在更是失去了方向般地迷茫,“我妈妈快五十了,哪儿能这样跑,没听广播里说吗,说哪里都一样,这么走下去除了持续消耗人的意志,还有什么意义?”

苏杭冷冷道,“那你们愿意呆在这儿就呆着吧,”说着环视不吭声的众人,“明天早上五点出发,愿意走的人就起来,不愿意的人我不强求,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安全活着。”

另外一个人思索后开口,“杭……杭哥,他说得有道理,这里还有那么多物资,我还发现了一卡车的肉蔬,足够我们……”

“你以为能坚持多久?”苏杭道,“这里前后什么都没有,离最近的大城市两百公里,背后有个村子,全是丧尸,更别提这里是高速路,到时候来了人,眼红物资怎么办?”苏杭说完,便转身走了,三楼有住的地方,他得睡个好觉。

其实留下来是最稳妥的方式,没物资了可以打劫过路的人,总是能活下去的。想保命,坚持到末日结束,无疑这样做最合适。

赵唯一和爸爸上了楼,找了个干净房间,才问道,“我们离开还是走?”

南渠道,“你做主吧。”他上哪儿都行,只要跟着赵唯一这个攻略对象。

赵唯一蹙眉,“其实为了你的安全,还是留下得好,可是人心最是可怕,留下了要想再走就难了。”

南渠笑道,“你是想走吧,那我们就跟着苏杭,到了y市再作打算。”

“好,”赵唯一摸了摸他的头顶,很像南渠小时候对他做的那样,“那天你睡着了,我听见广播,说y市有个地下军事基地,十分安全……我们可以去那里。”